“如今在外慌張的找了這麼久,此番歸來,心頭可悟出什麼來了?”顏墨白興味的將東臨蒼望著,開口便是這話。
東臨蒼猝不及防怔了一下,待沉默一會兒,才緩道:“自然是悟出了許多來,隻道是人生短暫數十載,順著心意而為,才不會留得遺憾。”
顏墨白慢騰騰的問:“如此看來,你倒是終於悟清了。”
“往日活得糊塗,如今大驚大急之後,便活得明白了。”說著,垂頭朝顏墨白與鳳瑤極是恭敬的道:“這些日子,在下與嫻兒的事,讓皇上與皇後娘娘費心了,委實是在下之過。待日後在下歸得大英了,便會即可將嫻兒娶入東臨世家,此生一直相伴,白頭到老。”
他這話說得極其認真。
嗓音一落,楊嫻滿目發顫,喜得更是淚流滿麵。
“如此便好。有情人終成眷屬,自當祝福。”顏墨白緩緩道話,說著,便扭頭朝鳳瑤望來。
鳳瑤也不耽擱,將親自揣著的聖旨朝一旁跟進門來的侍人遞去,侍人恭敬抬手接過,展開便宣了旨。
且聖旨內容,大約是讚歎楊嫻賢淑的品性,也封了楊嫻誥命夫人之頭銜,也順勢賜了東臨蒼萬戶侯的身份,從而責令他們早日完婚。
東臨蒼對這道聖旨倒是稍稍有些詫異,卻是片刻之際,便已反應過來,恭恭敬敬的抬手接了旨。
顏墨白與鳳瑤再度將他囑咐兩句,便一道出了門來。
經曆了這回之事,東臨蒼與楊嫻格外的好了起來,兩人隻要有空便會呆在一起,或楊嫻穿針繡花,或東臨蒼閑暇撫琴。兩人的感情也是漸入佳境,偶爾之間相視一笑,眼中的情意自然而然流露,極是溫馨。
兩月之後,姝兒滿一周歲。
鳳瑤與顏墨白專程回宮為姝兒大設宴席,諸國要首仍是四方而來,連帶贏征都已從大旭之地趕了過來。
宴席過後,贏征恭敬的朝鳳瑤說,此番他並非是他一個人來的大周,此行,他還帶了一人過來。
鳳瑤一怔,開口便問,“你還帶了誰來?”總不能還將許儒亦帶來吧?許儒亦都已辭官了,自然不會再摻和這些家國之事才是。
卻是正待思量,贏征卻賣了個關子,隻朝鳳瑤笑道:“明日一早,征兒便將那人帶來給阿姐看。”
這話渾然將鳳瑤的好奇之心勾了起來。
待贏征離去之後,她與顏墨白道了這事,顏墨白似是一切都知曉似的並不驚訝,僅朝鳳瑤笑道:“鳳瑤莫要太過好奇,再好奇也得等到明日才能見得到人,還是先歇息了吧。”
鳳瑤心有起伏,也未再吱聲兒,隻是各種揣度也在心頭層層的浮蕩搖曳,消停不得。
她的確是好奇了。憑贏征那神神秘秘的模樣,自當是帶了個重要的人來的,隻是那重要的人,究竟是對她重要,還是對贏征重要?
思緒翻騰,終是不得解。
則待翌日,鳳瑤便拖著顏墨白早早的起來了。
待剛剛用過早膳,贏征便領著人來拜見了,鳳瑤下意識抬頭望去,目光一緊,下意識怔了一下。
他領來的,不是別人,而是曾經與她有過幾麵之緣的大旭國舅的女兒,且如今幾年過去,那曾經的女童雖是稍稍長開了一些,但麵容與神態依稀還是當年的那般清秀模樣。
她眉頭一皺,下意識朝贏征望去。
贏征卻像是看不懂她的眼神一般,隻是招呼身邊的女孩恭敬的朝鳳瑤行禮。
鳳瑤深吸一口氣,不知該如何言道。
曾還記得,當初惠妃在世時,便一直想要挑撥她與贏征的姐弟關係,從而,她將國舅的女兒召入宮來,引贏征與她相見,從而得贏征喜歡。她為了自家征兒不被惠妃與國舅蠱惑,便專程為國舅的女兒定了一門親事,以圖讓自家征兒徹底與國舅的女兒隔絕。
但她卻終究不曾料到,曾經的一切,都不過是無用功罷了,甚至後來國舅反叛,家破人亡,她從未想過國舅的女兒還能混到贏征身邊,卻不曾想到,兜兜轉轉的,自家征兒還是與國舅的女兒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