膳食依舊是顏墨白差人專程在王宮禦膳房裏準備,樓蘭帝王生怕待客不周,勒令采購的官員每日都得親自對禦膳房內的食材把關,務必讓讓禦膳房內的所有食材全數新鮮。
待的膳食端上桌後,鳳瑤與顏墨白如常用膳,花謹則滿麵沉寂與落敗,毫無食欲,待得鳳瑤與顏墨白吃好並放下筷子後,他才抬眸朝鳳瑤與顏墨白掃來,低啞道:“在攝政王與長公主眼裏,微臣可是極為無用?不僅保護不了雪蠻,保護不了自己,甚至連仇人當前,微臣都手刃不了他?”
鳳瑤暗自一歎,“本宮雖護短,但有些事還是你自己去完成為好。你若想手刃仇人,那你自己便得徹底堅強,好生活著,甚至,強大。”
花謹沉默,一言未發。
“得了,好歹是堂堂男兒,怎還能成天擺著這樣要死不活的模樣,你好生活著,收斂心性便是,許是後麵幾日,會有好事發生在你身上。”鳳瑤默了片刻,再度出聲。
花謹自嘲的搖搖頭,“微臣都這樣了,還會有什麼好事。隻是,攝政王與長公主此番能答應帶微臣回大旭去,便已是莫大的好事,微臣感激不盡。”
鳳瑤沒多說,僅掃他幾眼,便隨意寬慰兩句,隨即便讓侍衛將他帶去了偏殿休息。
待得花謹被侍衛扶著徹底出得殿門,顏墨白才慢條斯理的朝鳳瑤望來,緩道:“今日在宮門口時,我本以為鳳瑤會為了花謹而對樓蘭國師不利,未料鳳瑤竟未護短。”
鳳瑤下意識轉眸朝他望來,“我雖喜歡護短,但也不是什麼短都護。樓蘭國師與花謹不過是立場不同,主子不同罷了,是以隻得互相對立生殺予奪,當初一戰,想來不是樓蘭國師砸斷花謹的腿,便該是花謹要了樓蘭國師的命,兩人都是被迫而為,我這過來之人也沒什麼說的。”
顏墨白緩道:“鳳瑤終究還是太過良善。”
“這並非是良善,不過是不想管太多事,更不想再經曆殺伐罷了。如今有了孩兒,便想多多積福,不想見血,再者,我的心很小,裝了你,裝了孩兒,裝了幼帝,裝了大旭,便再也裝不下任何人了。花謹之仇,我就不出頭了,花謹若能自行振作的去報仇,便是最好不過,若他今後一味的頹敗消沉,報不了仇,那也是他的命。”
顏墨白神色微動,不說話了。
兩人雙雙沉默下來,周遭氣氛也沉寂清寧。
半晌後,顏墨白才繼續道:“對了,你方才對花謹所說的好事……”
鳳瑤目光稍稍一深,扭頭朝顏墨白望來,隻道:“我若是料得不錯,後麵幾日之內,尉遲雪蠻定會追來這樓蘭王宮。”
顏墨白似是渾然不詫,僅是悠然隨意的朝鳳瑤問:“何以見得?”
“今日車行離開之際,尉遲雪蠻情緒波動,終是放不下的。對一個人徹底的習慣了,便就不習慣他不在身邊的感覺了,而那尉遲血流便恰恰如此。花謹在她麵前晃蕩,一直都將她跟著守著,她便厭惡花謹,而待她真正的失去花謹,真正的再也得不到花謹的跟隨與愛,她便會患得患失,心中空蕩了。且憑今日花謹乘車離開之際,她那落寞的表情,便知她終究還是心有異樣的,是以,她若能真正的想通,真正能體會到花謹的好,定會在我們離開樓蘭國都之前趕來。”
說著,神色微動,話鋒也稍稍一轉,“墨白,差人去樓蘭王宮外暗中守著吧,我擔心尉遲雪蠻當真來時,會被樓蘭國師等人以亂賊處置。”
顏墨白點了頭,不曾拒絕。
隻是,後麵幾日,顏墨白與鳳瑤一直在王宮與國都城內晃蕩,閑散遊玩,卻並未等得尉遲雪蠻來。
且樓蘭聖上與國師的態度也越發的謙遜恭敬。
日子依舊清閑,風平浪靜。
眼見顏墨白與鳳瑤似是當真僅是來樓蘭遊玩,並無半點要開戰的架勢,樓蘭皇帝與國師心頭吊著的大石也逐漸鬆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