則是六月過後,天氣酷熱沉悶,熱浪大襲。
卻是六月中旬之際,樓蘭突然有請帖來,說是樓蘭帝王大壽,有意邀大旭皇帝與顏墨白鳳瑤等人前去赴宴。
顏墨白興致缺缺,無心而應,鳳瑤則在攝政王府呆得太久太久,有意想出去走走,是以開始對顏墨白軟磨硬泡,有意讓顏墨白帶她去樓蘭走走。
印象裏,樓蘭乃馬背上的國都,草原遼闊,天地曠達,且樓蘭的人也該是直白豪爽,縱是對樓蘭那安義侯憎惡不喜,但對樓蘭的風土人情,她終是好奇的。
顏墨白心疼鳳瑤,卻又不忍拂了她的心意,待得幾番思量之下,終是答應。
此番出行,隨軍兩萬,大旭京中的數十太醫全數攜帶。
鳳瑤心生愕然,隻道是不過是去樓蘭赴宴罷了,顏墨白竟要帶兩萬人馬過去,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要領兵去鏟平樓蘭。
她本是有心提醒,不料顏墨白僅是笑道:“兩萬人馬隻為護你一人罷了。但若樓蘭因此而忌憚,倒也沒什麼不好。”
鳳瑤的後話頓時被他這話噎住,張了張嘴,終究沒能再道出話來,則待沉默一番,本是要轉移話題的建議不讓幼帝一道跟隨而去,不料顏墨白又道:“幼帝已非小兒,此際出去見見世麵也好。且大旭已是安定,且也有我之心腹鎮守於此,便是幼帝與我們一道離開大旭,大旭也生不起浪來。”
是嗎?
他這話又讓鳳瑤心頭一噎,說不出話來了。
一行人出發之際,天色還未全然大明,伏鬼早已將兩萬人馬集結在了攝政王府前的那條巷子裏,眾兵密密麻麻的陳列,陣狀極大。
城門口,幼帝的車駕已在城門口等候,且因帝王出行,京中百官也聚集在城門口恭敬相送。
鳳瑤坐下的馬車,是顏墨白專程差人在三日之內緊急打造的,馬車極其寬敞,地板以玉石鋪就,車頂有明珠鑲嵌,車內,軟軟的針氈鋪滿了馬車的各個角落,柔軟如榻,毫無半點磕碰骨頭的感覺,隻是即便如此,顏墨白仍擔心她受得顛簸之苦,是以馬車每行一段距離,他便要讓一行人停下來好生休息,生怕鳳瑤會身受不適,極其上心緊張。
如此一來,一行人自然是走走停停,猶如觀花賞景,閑暇之至。
眼見一行人速度這般慢,且行了整整兩日還不曾行出多遠,鳳瑤終是朝顏墨白問:“樓蘭皇帝還有幾日過生?”
顏墨白回得自然,“我若是未記錯的話,該是還有五日。”
鳳瑤忍不住抬手扶額,“照我們這般速度,怕是五日之後,還沒走出大旭,又如何能參加得了樓蘭皇帝的生日宴席?”
顏墨白勾唇笑笑,眼角一挑,“誰說我們是要去趕上樓蘭皇帝的生日宴?”
鳳瑤一怔。
他慢條斯理的繼續道:“此番你我去樓蘭,便已是給足了樓蘭帝王的麵子。且我們此番出發而來,從始至終都隻有一個目的罷了,便是讓你好生出來走走,賞賞風景罷了。你前些日子不是一直都再說你在王府裏待的悶了麼,此番出來慢慢的走,慢慢的看,不是正好?”
鳳瑤眼角一抽,不知該如何回他這話。
所謂關心則亂,這顏墨白就是對她太緊張太敏感了,是以一切之事都以她為重。想來前兩日若不是她對他軟磨硬泡,執意要去樓蘭,憑顏墨白這般心緊她的態度,根本就不會鬆口帶她去樓蘭。
心思至此,便也隻有順他心意而為,別無辦法了。
隻待沉默片刻後,她神色微動,又急忙問:“那征兒呢?征兒身為大旭帝王,此番出發專程是要去為樓蘭帝王賀壽,若征兒未能如約而至……”
“樓蘭仍翻不得天,隻得強行受著。”
不待鳳瑤後話道出,顏墨白便懶散自若的出聲打斷。
鳳瑤下意識噎住後話,深吸了一口氣,隻道是顏墨白啊,當真是沒將樓蘭放在眼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