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問得極是認真。
隻因許儒亦也是個好人,她不願真正的傷害到他。
顏墨白緩緩朝她望來,恰到好處的迎上了她的眼,他那雙黑瞳裏積滿了溫柔與從容,僅道:“他僅是過不了他自己心頭的結罷了,與鳳瑤無關。”
鳳瑤眉頭一皺,“那我可要放他離開朝堂?”
顏墨白勾唇笑笑,諱莫如深的道:“他若當真要離開朝堂,定會與鳳瑤說的。但依照目前來看,許儒亦該是不會主動離開朝堂。畢竟,他會心存愧疚,從而想徹底彌補,隻可惜,他就那點本事罷了,朝堂可不是商場,可任由他馳騁,他若自己不改變心態,苦的隻是他自己。”
“可有法子讓他真正釋懷,不再這麼計較?”鳳瑤繼續問。
顏墨白牽緊了她的手,拉著她緩緩往前,並未立即回話。
在場的孩童們也開始跟隨而前,隻因他們還太小,不曾知曉這些大人之事的複雜,紛紛又開始嬉笑追打,開心熱鬧。
“許儒亦是個男人,無需鳳瑤來關心。他也是個聰明人,自然也不會真正將他自己逼死。是以,鳳瑤放心便是,待他抑鬱過這段日子後,他便會真正知曉有些人或事,得不到便得好生祝福,好生放下,隻有這樣,他才能真正解脫。”
鳳瑤心生無奈,隻道是顏墨白這話無疑是說了當沒說,隻是即便如此,卻也不打算再朝顏墨白多問。
待得沉默半晌後,她終是強行按捺心神,不再言話,僅隨顏墨白一道往前。
待出宮之後,早有宮奴準備好了車馬,一行人上車之後,便朝東湖而去。
天色正好,陽光暖和。
此際的東湖,微風刮動了湖麵,卷起了粼粼的波光。湖邊的柳樹,青翠之至,萬縷絲絛隨著微風而四方蕩漾,極為柔軟,看著倒是極其的壯觀好看。
春來之日,遊湖的人比常日多了不少,湖中畫舫極多,絲竹悠悠,倒也雅致。
鳳瑤與顏墨白等人登上了一艘畫舫,孩童們鮮少遊湖,此際在畫舫上不住的奔跑,極是高興。
鳳瑤與顏墨白則坐定在畫舫的頂層,懶散吹著湖風,極是休閑。
“你怎突然想著要來這東湖遊湖了?”待慢騰騰的飲了幾口清茶後,鳳瑤抬頭朝顏墨白望來,下意識的問了話。
顏墨白則笑得柔和,僅道:“你此番好不容易回來,帶你故地重遊一回,難道不好?”
鳳瑤眼角一挑,並不滿意他這話。
隻道是她對著東湖的印象,的確是稱不上好。曾記得當初她與許儒亦和幼帝一道乘著畫舫遊湖之際,顏墨白可是與那樓蘭雪蠻同坐一艘畫舫,甚至還在她眼皮下將那尉遲雪蠻強行救走,就論這點,她對這東湖的印象也稱不上好。
“你要待我故地重遊,怎不提前問問我喜歡去哪些舊地?”鳳瑤神色微動,道了話,說著,嗓音也跟著稍稍挑了起來,繼續道:“你什麼都不問我,就這麼突然帶我來這東湖,莫不是你想來這東湖故地重遊吧?對了,我倒是想起,去年花燈節的時候,就在這東湖之上,你可是與那樓蘭雪蠻同乘畫舫一道遊湖呢,當時,你二人孤男寡女的同處一室,風花雪月,倒也是甜蜜。”
顏墨白無奈笑笑,“你怎又提及那尉遲雪蠻了?”
鳳瑤眉頭一皺,“你執意要來這東湖故地重遊,難道不是來回憶你與尉遲雪蠻的過往?倘若攝政王當真對尉遲雪蠻放不下,倒是可以去樓蘭尋她。如今你可是天下霸主,加之又是尉遲雪蠻苦苦掛念之人,隻要你去得樓蘭,尉遲雪蠻定激動之至,要主動對你以身相許。”
顏墨白並未言話,目光仔細的在鳳瑤麵上打量,待得片刻後,輕笑出聲,“鳳瑤可是又在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