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和親文書2(1 / 2)

瞬時,一股淡淡的蘭香撞入鼻間,清淺得當,無端醒神。

鳳瑤強行抑製發顫發抖的身形,整個人蜷縮在他懷裏,則是半晌後,所有的心緒與情緒似是驟然崩塌,隨即眼睛驟然止不住的酸澀,一股股溫熱的東西從臉頰滑過,不止是汗還是淚。

她將頭深埋在顏墨白懷裏,強行忍耐疼痛與崩潰,待得片刻,她才顫抖嘶啞的問:“我姑蘇鳳瑤,為了護我大旭基業,護我幼帝,我放棄一切,鬥後妃,鬥皇嗣,鬥臣子,鬥災患,我積極的處理一切國之政事,處理一切災患之難,我日日兢兢業業,廢寢忘食,我一心一意為大旭著想,為幼帝著想,我從不曾考慮過自己,從不曾為自己著想,可到了如今,朝中政事,鄰國壓迫,深仇滿骨,已讓我不得解脫,但如今,竟是連我唯一的至親,也揚言不想再見我。”

說著,嘶啞嘲諷的大笑,有些諷刺,有些抽噎,“顏墨白,你說,你說我所做的這一切,可是錯了?我擁我幼帝坐上那皇位,可是錯了?又或者,自始至終,我都該放棄這大旭基業,領我幼帝一道隱居深山,再不過問世事?”

這話一出,無人應答。

待得周遭氣氛沉寂半晌後,顏墨白才抱著她緩緩起身,略微踉蹌的緩步朝前,待得將鳳瑤安放在榻上後,他才幽遠無波的道:“長公主,做得並無錯。”

是嗎?

鳳瑤自嘲而笑,身形微微一側,背對著顏墨白而蜷縮,手指,依舊緊緊的抵在心口,滿心的揪痛,猶如長劍紮入一般,疼痛劇烈,不得解脫。

她並未立即言話,待默了片刻,才顫聲而道:“今夜,讓攝政王看笑話了。你且出去吧,今夜之事,務必守口如瓶,不得外傳。”

顫抖斷續的話,虛弱至極。

顏墨白並未言話,僅是稍稍伸手扳過鳳瑤,隨即在她嘴邊遞來一枚丹藥,眼見鳳瑤雙目緊閉,並不張嘴,他指尖驀地用力,強行掰開的鳳瑤的嘴,強行讓她將丹藥吞了下去。

待得一切完畢,他才幽遠沉寂的道:“長公主將皇上看得太重,便會傷得太重。長公主此生,並非為皇上而活,想必先帝再世的話,定也是最為希望,長公主能護住大旭江山,一世安好。是以,長公主最該放於心上的,不該是皇上,而是,這大旭江山。倘若長公主能護好大旭江山,甚至能讓大旭開元盛世,倘若又能為先帝報得血海之仇的話,先帝與先後甚至先太子,也該欣慰瞑目了。是以,長公主該重視的,從來,都不該是幼帝。身為皇族之人,便該為皇族,為國效力,隻要大旭好了,血仇得報了,長公主此生,便也該無事掛記了。”

冗長幽遠的一席話,猶如定心丸一般,幽幽晃晃之間,便突然讓躁動崩潰的心突然變得稍稍平緩了下來。

整個過程,鳳瑤一言不發,雙目緊閉。

待得片刻,顏墨白再度出聲而道:“長公主睡吧,睡一覺起來,一切便好了。而悟慧方丈的茶,望長公主莫要懈怠,長公主的心疾,已是,越發嚴重了。”

這話一落,他不再言話,也並未起身離開。

鳳瑤眉頭緊蹙,兀自沉默,渾渾噩噩之中,竟也逐漸的睡了過去。

接下來幾日,不知為何,身子極是虛弱,稍稍走動幾步,便略微氣喘。

她麵色發著白,精神全然不佳,顏墨白強行不讓她早朝,而是由他與許儒亦主持大局。

不知為何,又或許是身子著實精神不濟之故,對顏墨白此舉,也未太大的異議與反對,畢竟,心神不好,也無力去反駁什麼,隻是,又因許儒亦也在主持大局,加之劉太傅又突然回歸朝堂,是以,心底也終歸是有些放心。

大抵是,知曉她這次生病嚴重的起因,是以,每番下朝,許儒亦皆會前來鳳棲宮探望於她,隨即便前往幼帝寢殿,極是用心教導,隻是對待幼帝的態度,卻略微強硬幾許,甚至每日授課後,他皆會在夜色臨近時才出宮離去。

而顏墨白此人,則與劉太傅一道留守禦書房處理朝政,極為難得的兢兢業業。

隻是每番處理完朝政,他皆會來鳳棲宮探望,時而,看看鳳瑤是否飲悟慧方丈的茶,時而,則在她殿中用她的筆墨繪畫,時而,則差人將悅兒送入宮中相聚,時而,則推她出殿,於禦花園內閑適觀花。

這場病,對鳳瑤來說,生得突然,生得莫名,隻是不得不說,這幾日的閑暇無波,是她從道行山上下來後的所有日子中,過得最為閑適清平的了。

且也正是這段日子,她與顏墨白之間,卻似是無端的有些默契,便是雙雙不言話,也能,平和幽遠,閑暇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