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行至鳳瑤麵前時,青桐也從帳篷內跑了出來,狂喜焦急的朝鳳瑤道:“多謝長公主,多謝多謝。”
鳳瑤不言話,僅是抬眸朝王能望著。
王能迅速下馬,恭敬而喚,“長公主。”
鳳瑤低沉道:“兵力與山匪,都安置好了?”
王能點點頭,“已是安置好,人馬皆駐紮在半裏開外。”
說完,目光朝鳳瑤身邊的青桐望來,麵色微詫,剛毅恭敬的問:“長公主,這位是?”
大抵是見王能滿身剛毅壯然,青桐驀地垂眸下來,恭敬道:“奴才青桐,乃攝政王身邊的侍從。”
王能瞳孔驀地一縮,轉眸朝青桐冷冽觀來。
鳳瑤淡道:“青州與山匪之事,先交由你處置。此際,本宮先赴青州,再在青州配置解藥。待解藥全數配置好時,本宮再差人送來江南。”
王能嗓音一沉,“長公主為何突然會去青州?可是因攝政王之故?”說著,似是突然想到了什麼,麵色也幾不可察的一緊,“攝政王此際在青州?”
鳳瑤麵色不變,沉寂而道:“攝政王,的確在青州。當日,本宮墜河之後,人飄至青州河上,正是攝政王所救。”
王能忙道:“即便如此,但長公主也不可冒然而去。畢竟,攝政王他……”
鳳瑤神色微動,未待王能將這話說完,她已是低沉出聲,“無需多言,本宮,自有分寸。”
王能後話噎在了喉嚨,但麵色仍是擔憂,“若長公主執意要去,望長公主允屬下隨行。”
“不必。”
“長公主……”王能剛毅的嗓音突然增了幾許無奈。
鳳瑤緩道:“此事無需再議,你且將江南與山匪之事辦好便成。攝政王那裏,本宮自能應付。”
這話一落,不再言話,僅是極為幹脆的登了馬,領著百名精兵策馬而離。
眼見鳳瑤一行極為迅速的離遠,青桐驚得不淺,著實不曾料到看似如此瘦削柔弱的長公主竟也能如此的英姿颯爽,幹脆幹練。
他心下震撼,著急不止,隨即急忙手腳並用的開始攀爬馬匹,待得終於大汗淋淋的攀上馬後,便急忙策馬追去,嘴裏著急大吼,“長公主等等,奴才為您帶路。”
一路前行,馬蹄聲鱗次櫛比,卻也厚重不堪。
頭頂,月色當空,月亮微微如盤,周遭一片明亮,但卻隱約蒙著一層灰色,給人一種極是深幽遙遠之感。
冷風,不斷的撞在臉上,雖不曾涼人徹骨,但衣上不曾幹涸的血跡因著冷風的扶刮,貼在肉上,倒也覺得寒涼。
鳳瑤安然的立在馬背,手中的鞭子偶爾抽打馬身,一路上,不做停歇,不做耽擱,馳騁往前。
待終於抵達青州之處的顏墨白的府門前時,天色,已是亮堂了起來,空中,紅霞縷縷,天氣極好。
鳳瑤一行,駐了馬。
一時,行程驟然停歇下來,鳳瑤眸色微動,渾身,則已是僵硬虛軟不堪。
氣喘籲籲的青桐急忙下馬,分毫來不及休息片刻,當即跑至府門邊敲門。
僅是片刻,屋門應聲而開,門後的小廝眼見是青桐,急忙恭敬的朝青桐行了一禮。
青桐來不及多想,急促喘息的道:“將府門打開點,長公主來了。”
小廝點頭,下意識的抬眸一望,眼見馬背上的鳳瑤滿身是血,小廝瞳孔一顫,雙腿都幾不可察的軟了一下,而後強打精神,急忙垂眸下來,戰戰兢兢的將兩扇府門徹底打開。
“長公主,奴才扶您下馬。”
青桐這才折返至鳳瑤的馬旁,恭敬而道,說完,便要伸手來扶鳳瑤,不料鳳瑤滿麵淡漠,分毫不曾觸到他遞來的手,便已是自行的躍下了馬車。
她下馬的動作極是幹脆,一氣嗬成,整個人顯得略微幹練。
青桐怔了一下,待反應過來時,隻見鳳瑤已是步伐淡定的入了府門。
青桐忙跟了上來,“長公主,主子的寢屋在這邊,您隨奴才來。”
鳳瑤並不言話,轉眸朝青桐掃了一眼,隨即便踏步朝他跟去。
這座府邸,入目之處,並無華麗之色,隻是花木極為蔥鬱,羊腸小道,廊簷小道,倒也顯得清雅別致。
也不知這座府宅這般布置,究竟是顏墨白那廝的意思,還是旁人之意,隻道是這座清雅的府宅雖附和顏墨白的溫潤外表,但也著實有些不符合他腹黑深沉的性子。
一路往前,風聲和然,散落而下的初陽,也陽光和煦。
而待隨著青桐抵達顏墨白的寢屋外時,隻見顏墨白的屋門緊閉,無聲無息,而立在顏墨白門外那黑壓壓的人群,也鴉雀無聲。
鳳瑤神色微動,目光朝那些門前之人一掃,隻見立在最前的,便是滿身黑袍冷練的伏鬼,而他身後,則是幾名怯弱擔憂的孩童。那些家奴家仆甚至一些身材壯實但卻滿身黝黑的男子們,則立在最後,滿麵著急擔憂,卻又似素手無策,整個人立在遠處,目光焦急無力。
“長公主來了。”正這時,行在前方領路的青桐喚了一聲。
瞬時,在場之人紛紛轉眸朝鳳瑤望來,神色各異,但卻無人朝鳳瑤主動行禮。
鳳瑤麵色淡漠,並不言話,待站定在顏墨白門前時,那滿身黑袍的伏鬼終於上前兩步立在她麵前,低沉沉的道:“恭迎長公主。”
雖話語內容略微有禮,但這森冷涼薄的語氣,倒無半分禮數可言。
鳳瑤淡漠觀他,“伏鬼侍衛倒是多禮了。”
這時,青桐大鬆了幾口氣,朝伏鬼緩道:“伏侍衛,您看,長公主這不是來了?您昨夜還說長公主肯定不會來,但長公主宅心仁厚,當真是過來了,這回主子定能開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