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仇。
沉甸甸的二字,也突然紮中了鳳瑤心口。
印刻在骨子裏的血海深仇,而今突然攤開來說,心情,無疑悲戚沉重,難以收斂。
她麵上抑製不住的漫出了幾許起伏不穩的幽遠與悲怒,並不言話。
贏易靜靜的觀她,繼續出聲,“臣弟此生,未有太大誌向,而今,也隻是想盡自己微薄之力,做些事罷了。與其在宮中與封地耗費終老,臣弟,寧願戰在沙場,拋頭灑血,報仇雪恨,望,皇姐成全。”
鳳瑤回神過來,目光起伏,低沉而道:“皇嗣入駐邊關,茲事體大,此事,容本宮與群臣考慮之後,再給你答複。”
他眉頭幾不可察的皺了皺,麵上也漫出了半許無奈。
則是片刻,他極為認真的朝鳳瑤點頭,緩道:“臣弟自是聽皇姐安排。但若能出發邊關,臣弟,定在邊關好生磨練,日後大盛若敢再犯我大旭一分一毫,臣弟,定會拿命去拚。”
鳳瑤心底越發的起伏,深眼觀他。
他則稍稍垂頭下去,安然跪著,整個人看似平靜,卻是無端厚重,給人一種觸摸不到的深沉與決絕。
鳳瑤凝他半晌,不願再多言,僅是按捺心緒的道:“今日之事,便到此為止。而今時辰尚早,天氣也是炎熱,兵法雖可看,但也莫要懈怠了休息,乏了身子,是以,本宮先行離開了,你自己好生小憩。”
他恭敬點頭,答得認真,“多謝皇姐提醒,臣弟謹記。”
鳳瑤掃他一眼,未再言話,隨即出發朝不遠處的殿門而去。
“恭送皇姐。”贏易頓時起了身,恭敬跟隨而來,朝鳳瑤低低而道。
鳳瑤未回頭,一路往前,待出得殿門後,她才頭也不回的低沉道:“行了,不必再送。出發邊關之事,若本宮有了結果,再差人通知你。”
贏易在後輕應,禮數仍是周到至極,令人挑不出半分刺來。
回得鳳棲宮後,鳳瑤差宮奴通知太醫院,遣了一名禦醫去惠妃寢宮,要求禦醫細致問診,待診斷完畢後,再來鳳棲宮答複。
約是兩個時辰後,那名問診的禦醫便小跑而來,待入得鳳棲宮後,便朝鳳瑤道:“惠妃麵頰通紅,皮膚發燙,看似發燒,奈何真正探了脈搏後,則覺惠妃脈搏強健有力,平穩如常,並無怪異之處,似是,不像發燒。”
此際,鳳瑤正坐在軟榻,摩挲茶盞的指尖一停,深沉涼薄的目光朝禦醫落來,“可是探仔細了?”
禦醫怔了一下,似是有些不確定,垂眸恭道:“微臣探得惠妃的脈象,的確較為平穩。三皇子在旁說,惠妃已是喝過退燒的藥,許是正是如此,惠妃脈搏才平穩無異的。”
鳳瑤神色微動,心底並無太大起伏。
無論惠妃脈象是否平穩,就憑這大熱天兒的,惠妃又不會在殿外冒著烈陽瞎逛致使中暑,又不會用冷水隨意往自己身上潑得受寒,是以,若說在這天氣裏發燒,著實是有些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