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波無瀾的嗓音,透著幾分不曾掩飾的戲謔。
鳳瑤緊皺眉頭,渾身發顫,並不言話。
他眼角稍稍一挑,目光卻幾不可察的沉了半許,則是片刻,他開始朝鳳瑤緩步而來,低聲而問:“當真身子不適了?”
這話一落,他已是站定在了鳳瑤麵前,正要抬手朝鳳瑤扶來,鳳瑤牙關一咬,猛的朝他撲去。
他神色驟變,身子猝不及防的被鳳瑤撲倒在地,正要下意識的反抗,不料鳳瑤已是滿身壓在他身上,甚至已眼明手快的點了他的定穴。
如此不可一世的人物,終歸還是被她壓住了。
鳳瑤大鬆了口氣,額頭冒著層層熱汗,癱軟的身子也無力的壓在顏墨白身上,又許是太過釋然或興奮,心口的絞痛竟也明顯的減輕不少。
一時,屋內氣氛驟然沉歇。
微微搖曳的燈火下,顏墨白俊美的麵上再無笑意,便是連帶那雙常日隨時勾著的眼角也極為難得的僵了僵。
“長公主如此壓著微臣,倒也不成體統。”待片刻,顏墨白神色微動,慢騰騰的出了聲。
全身受製,竟也能如此淡定言話,不得不說,看來這顏墨白著實是不怕她的。
鳳瑤心下微沉,森冷的目光朝他凝來,陰沉而道:“是否成體統,本宮並不在意。本宮在意的,是如今攝政王成了本宮手心隨意可拿捏之人。”
他靜靜望她,瞳孔如玉,眸中似有清泉流光四溢,但卻是片刻,他便慢悠悠的勾眼笑了。
“長公主的確英姿勃發,微臣佩服。但微臣好歹也是大旭攝政王,長公主要隨意拿捏微臣,許是不易。”他說得從容淡定,那慢騰的語氣也不曾掩飾的透著幾分自信。
鳳瑤目光一沉,指尖再度捏上了他的脖子。
他依舊微微而笑,清風儒雅,並無半許緊張。
鳳瑤越發的看他不慣,陰沉而道:“攝政王如此嬉皮笑臉,當真以為本宮不敢殺你?”
說著,嗓音一挑,語氣越發的惡狠威脅,“別以為你手握先帝的免罪金牌便可在朝堂上無法無天。在這大旭之內,你比新皇狂,比本宮狂,便該料到後果!”
他笑得平和溫潤,瞳光微動,似是突然來了興致,慢騰而問:“微臣搶了新皇與長公主風頭,著實過分,但這也非微臣本意。不過是民心所向罷了,難道這也是微臣之過?再者,微臣此際受製,長公主要如何處置微臣?”
這人嘴皮倒是厲害!也是了,顛倒黑白之事,不是這蛀蟲最為擅長的?
鳳瑤瞳孔一縮,陰沉道:“本宮不喜拐彎抹角,是以也望攝政王收好玩笑之心。此際擺在攝政王麵前的,隻有兩條路,其一,自行辭官歸去,不理朝事;其二,死。”
他眼角一挑,麵上卻並無震撼之意,僅是懶散而言,“長公主便是如此憎恨微臣?”
鳳瑤冷道:“國之蛀蟲,如何不除!”
他俊美的麵上漫出半許無奈,“微臣功在社稷,為國為民,到頭來卻得蛀蟲之名,看來,長公主對微臣的芥蒂著實太深。隻不過,大旭風雨飄搖,微臣心係大旭,請恕微臣無法辭官的放心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