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色驀地一沉,凝她片刻,“大旭早已支離破碎,你固執的守著大旭京都,又有何用?再者,而今我大盛大軍壓境,你竟是要以這京都滿城百姓的性命,來與我豪賭一場?”
“我大旭京都的百姓,自該為我大旭安危身先士卒,你當真以為大旭之人個個都貪生怕死?倘若,滿城之人的性命不夠讓太子殿下妥協,那便再加上我姑蘇鳳瑤這條性命如何?”
她陰沉而道,嗓音冷冽至極,話剛到這兒,她語氣越發高漲,猙獰而喚,“司徒夙!當日我深山救你一命,你不報恩甚至不告而別也罷,而今我讓你放了我大旭京都,放我大旭一馬,從此之後,你我便兩不相欠,更無瓜葛,如此,你究竟是應還是不應!”
森冷入骨的嗓音,冷冽十足,待這話落下之後,許是情緒大動,心境而湧,是以脖子之上都無端的起了青筋。
奈何,那馬背上的人僅是皺眉望她,滿麵陳雜,卻並未言話。
待她與他對峙片刻後,他終於是剛毅絕決的出了聲,“大旭京都,我父皇,誌在必得。”
短促的一席話,似無奈,似深沉,然而語氣中的絕決之意卻是掩飾不住。
說著,他嗓音一挑,再度一字一句的問:“而今,我也再問你一遍,這大旭京都滿城百姓的性命皆攥在你手裏,你究竟是,降,還是不降?”
她冷沉盯他,諷然而笑,不言話。
身旁的太傅已是聽得了端倪,忍不住朝那馬背上的人唾棄而道:“當真是好一個忘恩負義之人!我大旭長公主救你性命,竟救了爾這匹毫無人性的野狼!太子殿下如此心狠手辣,就不怕日後遭報應?”
馬背上的人麵色分毫不變,一雙深黑的瞳孔,靜靜的朝姑蘇鳳瑤鎖著。
他在等她回話。
她心底了然。
隻奈何,而今心底除了殺氣,除了決裂之外,便再無半分其它之感,更也不曾再與這無情心硬之人多做糾纏了。
或許是,今日的大旭,當真在劫難逃了。
越想,越覺心底壓抑,涼意入骨。
待片刻,她轉眸朝身旁太傅與鎮國將軍望來,低沉而道:“無需為狗賊惱怒,免得傷了己身,而今,望太傅與鎮國將軍退下城牆,讓三軍將士嚴陣以待,弓箭手準備。”
太傅與鎮國將軍怔了怔,隨即並未多想,僅是點頭一番,隨即便雙雙轉身朝不遠處的石階而去。
她靜靜的朝他們望著,直至他們踏下石階,她才緩緩回神過來,目光朝馬背上的司徒夙望去,懶散而道:“要讓本宮降,定是不可,反倒是,你這枚項上人頭,本宮要定了!”
嗓音一落,未待那人反應,她手中箭羽陡然朝他襲去。
他瞳孔猛縮,似是驚得不輕,待迅速飛身下馬險險躲過箭羽之後,他開始震驚而呼,“你當真想殺了我?”
她並不言話,當即從旁士兵的手上再度奪過箭羽,扯聲吩咐,“投火球,射飛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