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關鍵處,一個個一臉緊張。
看著倒是很有意思,跟著聽了一會兒,葉蓁就找了迷。
挑了張桌子坐下,不走了。
一回書說完,說書人謝場歇著喝水去了,葉蓁見有人往小笸籮裏扔銅錢,她也往裏扔了一把。
褚元澈就招手叫了夥計來上茶上點心。
“我問你,他天天在這說書嗎?一天說幾回?”
好俊俏的小娘子,小二眼睛一亮,殷勤的很,“天天在。太陽高起來開始說一直到日頭壓山,說一回歇個一炷香功夫接著下一回。鎮子上的人,好多樂意聽的,閑了就過來。今天算人少的,往日裏,都擠不下。”
“奧。”,葉蓁點頭,“也不知道幾天能說完,沒頭沒尾的,就沒意思了。”
“誒呦,那恐怕就長了。這個書開說沒幾天,怕是還得個把月。”
小二提溜著茶壺走了,葉蓁就垮了臉,“過幾天就走了,隻能聽個半截的。”
“那還不簡單,走之前讓他大概給你說說故事裏人最後都什麼歸宿。添梗加葉的還不是那麼回事,天天讓你聽,你肯定坐不住。”
“那怎麼能一樣呢。”,葉蓁拋出一個‘你不懂’的眼神,默默鬱悶去了。
過客啊,還是山穀裏師傅他們更重要。
喝著茶嚼著鹽胡豆,滿心滿眼的期待中,說書人又登場了。
坐一邊就是個不起眼的,往前頭一站立馬光芒萬丈。
這才是牛人,葉蓁默默送上大拇指。
褚元澈搖頭,自家娘子沒長性的可以,不出三天,沒準就把聽書這事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不過,他也有看走眼的時候,起碼,這回就是。
一連四五天,葉蓁都是興致勃勃的,早早的到茶鋪等著。
吃喝都在那裏解決,甚至,客棧要來的好飯菜,都會給說書先生都準備一份。
這麼狂熱的聽眾,說書老頭是受寵若驚,當然,主要還是葉蓁的大手筆。
好飯好吃,還有大把的賞錢。
聽說更入迷的多的是,這小鎮子上,出手闊綽的卻鳳毛麟角。
熱情不減的,一天天跟著,褚元澈都吃味了。
娘子眼裏,說書老頭地位比他這個夫君都要高了。
他能不鬱悶嘛。
又一日,傍晌午了,天陰陰的,醞釀的是雨。
空氣濕噠噠蒸籠一般,葉蓁還是打著蒲扇一門心思。
褚元澈聽不進去,蔫蔫的窩在椅子裏,心情比黑壓壓的雲還要壓抑。
一天到晚看那老頭瞎白話,他都要看吐了好不好。
可惜啊可惜,娘子死賴著就是不鬆口走。
突地,一隊人馬攪了沒精打采空蕩蕩的主街。
十來匹馬,一輛馬車,風塵仆仆一幫人。
在一頭找人打聽過,一路探尋著,穿街而過。
褚元澈的目光跟著移動,凝眉。
正趕上說書先生說完一回,情節卡的不上不下,葉蓁好奇心掉的足足的,打著蒲扇度日如年。
一看旁邊那位,她也順著目光看過去,“過路的嘛,有什麼好看。”
“都是練家子。”
葉蓁喝了口水,不以為意,“那怎麼了?路是大家夥的,會功夫的走走有什麼奇怪。”
“你沒聽到他們在找藥鋪嗎?”
“那就是有人生病了唄。”,門神這貨一定是被說書老頭折磨瘋了,一向事不關己的,瞧瞧,就一幫過路的,都能各種關注。
“不是,看打扮,應該是魏家堡的。”
葉蓁這回終於有了點興趣,“挺好。那兩個病號不是已經能下牀走了嘛,趕緊接走,咱們的責任也算到頭了。”
“咱們過去瞧瞧。”
門神已經站起來,葉蓁卻舍不得走。
“讓他等你回來再接著說便是。”
好像不太好啊,耽誤大家夥的。
糾結了一瞬,葉蓁還是去跟說書的打了商量,彌補不好意思,茶鋪客人的茶錢她也包圓了。
很快忙活完,兩人奔了不遠處的藥鋪。
那幫人已經早一步到了,幾個勁裝男人守在外頭,屋裏傳出的,一個女人的哭罵聲夾雜的是年輕男人的求饒。
“…..娘…..娘啊…..兒子是一時糊塗,都是秦剛他們幾個攛掇的…...兒子是受了他們挑唆…..娘….”
“你還有臉說,你大哥,你親大哥啊…..一奶同胞,你、你、你,怎麼下得去手!你大哥從小對你甚好,你個沒良心的…..看我不打死你…..”
“娘!娘…..兒子就剩一口氣了,兒子怕是這輩子都好不了了…...娘,娘啊,兒子不行了….”
一聲聲‘娘’,鑽入耳中,葉蓁明了,裏頭的女人是那喪盡天良的娘。
嗬嗬,二兒子要把大兒子弄死,手心手背都是肉,這個當娘的,肯定難為死了。
這個可恨的老二,哭哭啼啼把責任都推給旁人,簡直不是男人。
聽聽,那軟軟的小嗓音,那個病弱的,明擺著在親娘麵前裝可憐嘛。
早晨還聽見他中氣十足的罵湯難喝,親娘一來興師問罪就化身林黛玉,嗬。
真無恥。
“怎麼辦?”,挑眉,她就把問題拋給了門神。
褚元澈波瀾不驚,“靜觀其變。”
“觀什麼觀?再讓他倒打一耙的哭一哭,那女人一心軟,估計…..”
“大夫!大夫快來啊!…..暈了….人暈了…..”
葉蓁的不滿,頃刻被尖利的女子叫喊吞沒了。
裝病弱還不行,直接裝死了,葉蓁扶額,為了逃避罪責,那個人真是無所不用其極了。
“進去瞧瞧吧。”,褚元澈也不能袖手旁觀了,抬步上前。
慈母敗兒,魏賢弟是個孝順的,若是母親壓著,恐怕就得苦水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