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2)

已經很久沒見過戰爭了。

十三年的太平時間,讓元京的人們漸漸地將戰爭這個字眼淡出腦海。

元京,大荒帝都。

一弘樓中燭燈起,半壁江山幽蘭曲。

物華天寶,流光溢彩,四道城門不同尋常地屹立在四方中首,略顯幾分貴氣。

川流不息的人群中,一匹快馬急促的蹄聲嚇壞了街道上的人們。一名前兵衛手持戰報令旗,往宮城而去。

皇宮的規模宏大,從南到北、從東到西,綿延五百裏,前有三十六殿,後有七十二宮,上朝議政是所有殿中最大的

武德殿,處理政務以及審查核斷案件則在後麵的乾元殿,東宮是監國理政的儲宮,而西宮則是後宮之首,負責監管後宮以及審查各宮情況。

宮中設有廷尉司以負責管理新設或是舊有的刑法,又設有廷務司,負責宮中內務。

前兵衛急急忙忙的跑入宮中,直奔位於武德殿後麵的乾元殿。

文帝仍在小憩,內監總管梁海在一旁守著,服侍著。乾元殿裏有一個專供休息的小室,雖是小室,但也初具一個書房的規模了。梁海聽到急促而又細碎的腳步聲,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他快速的走出了小室,看到了正往殿裏趕來的前兵衛。前兵衛來到殿中,看到梁海站在一旁,忙作揖道:“梁總管!請問陛下在何處?末將有要事稟報。”

“陛下正在小憩,將軍可將要事告知我,等陛下醒了,我為將軍稟報。”

“總管!此事非同小可,隻有立刻稟報陛下,才能做出決斷!”

“不知,將軍所報何事?”

“前方吃緊!南蠻犯我大荒南境,設立詭異陣法,我軍損失慘重!”說完,梁海嚇了一跳,忙跑進小室,叫醒了熟睡中的文帝。文帝從床榻上坐起,摸了摸額頭,長籲了一口氣。梁海在一旁小心的俸侍著,小室外,前兵衛依然站著,緊張的氣氛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文帝沒有作何言語,隻是在小榻上坐了一會兒,飲了一杯醒腦提神的小茶,才起身走了出來。

前兵衛陳羽依然站在禦前。

前兵衛是大荒軍官職中僅次於大將軍的職位,可稱得上是半個將軍了。凡前線戰事,機密捷報、敵軍機要才由前兵衛快馬傳至朝廷,由中央定奪。

“你剛才說什麼?”文帝擼了擼衣袖,朝著陳羽說道。

“稟報陛下,前方吃緊,陵州陷於南蠻之手,陰州告急!”

“陰州告急?!”

文帝有些吃驚,布滿皺紋的臉上顯現出幾絲慌亂。

陰州,南方重城,是深入大荒內境唯一的南部咽喉。據守此地,可以其得天獨厚的地段優勢,進可克大荒,退可防三夷。

文帝知道,若陰州失守,所引發的後果的嚴重程度,南境戰事不利的消息,可謂是晴天霹靂,狠狠的砸到了他的頭上,震碎了他心中的那一點依靠。斑白的兩鬢盡顯滄桑,心中的石塊高高升起,慌亂和不安猶如夢魘,緊緊的縈繞在他的身邊。

若說此時的陳羽沒有一絲緊張和不安是虛假的,畢竟,以南蠻入侵大荒,前方戰事吃緊的理由打消文帝心中對蒞陽王的顧慮以及謀反的猜疑還是有些冒險的,所幸,文帝對這條虛假的戰報深信不疑。

皇八子蒞陽王是在年夜裏裏便開始他的計劃的,他采用自己從龍湖寺請來的賢才魏文輝的建議,用了一些非常手段,在一夜之間拉攏了大批文武之臣,三年的籌謀,是自己積攢了雄厚的實力。

梁海是月雲軒的最後一張王牌,雖然還未將其拉攏,但是他已經不能再等待了,隻等祭天儀典一過,起兵謀反的時機便會到來,凶險的結局令他不安,因為,良機隻此一次,一旦錯過,便性命不保。

前兵衛的消息並未長久的讓文帝處於慌亂和不安之中,因為,幾日後傳來的另一捷報讓文帝恢複了以往的樣子。文帝雖然多疑但是沒有什麼能比國境失守更令他深信不疑的了。

祭天儀典是每一個為君之人必行的“功課”。每每這時,京城戒嚴較平日會更加緊密。祭台設於禮成殿外的寬闊的場地上,早早來到祭台的道童將四周大點了一下,便恭候在一旁,等待主持祭典的青雲道長。祭典定於未時,酉時告禱結束,而月雲軒向京城發兵則定在了巳時,畢竟,華州距京城還是有一段路程的。

祭典如往常一樣,先宣誓告,進而演禮,最後告禱。祭典禮儀仍由禮部主持,每一步皆按嚴格的規程進行,讓人感到有些繁瑣。按禮,今年祭典,皇後照常要代掌誓告宣讀,並讚頌先帝之功,賞誇今君之為。但是,由於皇後病體未愈,先禮便擱了下來,文帝顯然有些不悅,於是,百官經過議論,將先禮代掌移給了太子。祭典便依禮進行。

龍湖山。龍湖寺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