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妖領著若水來到了孤雪的門前,見裏麵的侍女剛出來,看到藍妖就在眼前,正要大聲稟告,藍妖手指指了指唇,噓了聲,意識她不要說話,侍女也不傻,點了點頭就告退了,藍妖滿意的一笑。
“怎麼又來了,我都說了我沒事!不用喝那些藥!你給我滾……”寒蕭還未說完,見來人是藍妖,眼底止不住的閃過一絲驚恐,想到自己如今的身份,這才壓下了心中的恐懼感,垂首,生怕她看出什麼。
藍妖隻當他是心情不好,特意走過去安撫道:“可是那些藥太苦了?下次朕叫人準備些酸梅。”
“……我不吃酸的……”寒蕭也不管如此說會不會惹藍妖生氣,但眉頭緊皺好似說明他是真的不喜歡吃酸的。
“那你想吃什麼,盡管叫他們去拿就好。”藍妖笑了笑,看來她對孤雪的認識有些少呢,連他的喜好都不知道。
寒蕭抬眼看著眼前這個一笑壓倒百花豔的女子,有些迷茫的看著,這真的是藍君?傳說中殺人如麻,嗜血如命的殺神藍君?時間還真是個可怕的東西……
“怎麼了?叫你這麼久都不搭理。”藍妖手伸到他眼前搖晃,問道。
“沒……沒什麼。”寒蕭別過頭去,不敢看她,她的眼神,差點讓自己淪陷了,若是哪天真的會心軟下來……他不敢再想象,抓著被子的手緊了又緊,眼中閃過一絲殺意,看來得早日解決她了。
藍妖眯眼笑了,沒有注意他的眼神波動。就在這時,若水當下就撲了上來,給了寒蕭一個熊抱,還不斷叫喚著“爹爹!”
寒蕭對著突如其來的東西驚到了,猛的推開它,爹爹?寒宇和她的孽畜?寒蕭直盯著它,卻怎麼看也不像,而且,它的身上有一股強烈的靈氣。
“爹爹~?”若水還沒搞清楚狀況,委屈的看著他。
“孤雪,這是若水啊!你一怎麼了?”藍妖也沒有起身,直接問道,眉頭一皺,孤雪怎麼會對若水有抵住的樣子?
“……若水啊……”寒蕭裝作想不起的模樣,藍妖當下蹙緊了眉頭。
壓下心中的疑惑,藍妖望了眼若水,對他淡然一笑說道:“許是失血過多了導致的一時記不起,不急,慢慢來就好。”
麵對她的眼,寒蕭眸光微動,微微點頭,垂首不語。
“你好生休息,若水,走吧,別打擾了孤雪休息。”藍妖笑了笑說道。
若水眨了眨眼,迷茫的看了看藍妖,又看了看孤雪,難得沒鬧脾氣的點頭答應,跟了出去。寒蕭目送他們離去,直到門關上的那一刻,眼眸濺冷,她……應該沒看出什麼吧?
出來後的藍妖抿緊了嘴,一言不發,目視前方,若水小跑才能跟上她的步伐,仰首看藍妖的側臉,即刻又收回了目光,它看不出母上在想什麼,但好像在想事情……
兩人走在閣廊中,外麵的雪漸下漸大,好似一切都被大雪給覆蓋了,放眼望去,也就隻有冬梅花依舊開著,給蒼白的大陸添加了一點生氣。
“若水,你去陪陪星炎吧,朕想一個人走走。”
“啊?好……”若水被她突然的話嗆到,一時不知怎麼應付,便答應了下來,停下了腳步。藍妖卻沒有回首看他,徑直走了,狐褻被風掀起一角,看上去有些有些遙不可及,可看不可觸,若水的視線也變得模糊起來,正如當初美好的回憶。不知什麼時候起,有些事情好像在無形的變化著……可是,到底是什麼呢?
是夜,藍妖站在宮中最高的天塔閣樓間,扶著刷滿了朱紅色漆的欄杆,望著遠處一片被雪覆蓋的紫金琉璃瓦頂,心中多了幾分迷惘。最近的變故……好像改變了些什麼,自己也……越發像個人了,而且她能感覺到,自己的法力正在消逝,讓她感到莫名的不安感。她先後認識了蕪原、北辰、孤雪、落羽、星炎、狐千殤,漸漸的不認識了自己,忘了最初的自己是什麼模樣。藍妖一手按住心髒,感覺著它的跳動,以前的時候,怎麼感覺不到有心的存在呢?也感覺不到冷……藍妖伸手,任由雪花落在掌心,感覺它所帶來微弱的觸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