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天,熾烈的太陽掛在高空當中。位於東渡洲南部的天澗山脈靈氣充沛,峰高穀深,上了百年份的靈草靈花俯首便是,更是漫山遍野的靈獸,是整個東渡洲魔道修士個個都向往福地洞天。
隻不過這裏可不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這一片連綿不絕靈脈全都屬於魔道三大宗門之一——獄天宗。
主峰附近,那些穿著廣袖長袍、緞衫錦衣的魔修一個個渾身的清爽瀟灑來往穿梭,悶熱的氣流被法術隔絕在外。隻有位於最底層勤苦勞作的粗使才能感受得到驕陽似火的滋味。
在獄天宗不光光是有著修士們,也有著專門為他們服務的底層奴仆。
雖然一樣生活在這片福地洞天,隻不過這些粗使可沒有那個福分,可以居住在刻著恒溫法陣的亭台樓閣當中。
他們被單獨安置在位於天澗峰邊緣的一片靠山的崖壁之下。
一個青年此時正赤|裸著上身站在露天的場地上,揮汗如雨的劈著柴。
他一頭烏黑的發挽成一個鬆鬆的發髻,額角垂落兩縷滑落下來的發絲,因著汗水都貼在臉上,清俊的臉上沒有表情,兩隻烏黑的眼睛盯著台樁上的木柴。
“啪!”一聲清脆的響聲,圓圓的木段幹脆利落的四分五裂。
青年身邊劈好的木柴已經逐漸有一尺來高,也不知道他到底幹了多久。
他看似專注的盯著木段,實際心思不知道神遊去了那裏。
“趙三滿!”恍惚當中有人高喊一聲,青年眉頭輕輕一跳,原本沒有表情的臉上透漏出一絲絲木訥,恰到好處的遮掩了他清冷的氣韻。
他轉過身,三個人正走過來。
“喲!劈了這麼多柴了!”當中一個臉盤寬的男人詫異,隨後又露出了一個輕佻的笑:“既然你今兒個這麼有勁,不如就幫我們三個也劈了吧。領事的剛才叫我們有事要做。”
男人抬手隨便指了一下青年斜對麵堆放的一大堆木段。
這些木段可不是普通的木頭,而是一種蘊含充沛靈氣的靈木。這些木柴砍來也不是燒水做飯,而是要送去給煉丹的修士燒丹爐的。使用這種靈植木柴燒丹爐可以節省靈力,讓修士把更多的靈力用在孕丹和收丹上。
因為是靈木,劈起來就格外的費力,往往一個人一天能劈上一擔柴就累的不行了。
這三人哪裏是領事叫他們,根本就是想要偷奸耍滑去納涼。隻不過平時這三人賄賂領事,隻要柴夠了,領事對他們偷懶的行為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青年哪能不知道這三人是什麼德行,不過是因為他平日裏木訥老實,所以欺負人而已。
青年的手在斧子上攥了一下,蹙起眉頭露出一個敢怒不敢言的表情。
“哈哈哈,反正你除了劈柴別的什麼也幹不了,你就留在這裏好好的劈柴吧!”另外一個眼角上吊的粗使大笑著,然後他拍了拍另外一人的肩膀:“這鬼天氣太熱了,走走走,咱們三個先上溪邊去洗個澡!”
這木柴本就不好劈,此時青年也不過是剛把自己的劈好,如今加上三人的分量,一天就什麼也不用做了。
要是有氣性的自然是不幹的,可是青年的人設是老實木訥,他唯有不甘心的盯著三人。
就在這時,旁邊傳來一個聲音說道:“真是領事找你們有事嗎?有什麼事?說來我聽聽。”
兩個大熱天身穿薄絲長袍的青年正好要穿過這片山壁去溪邊,恰好聽見了這三人說話。
說話的人站在那裏,身上的衣服無風飄動,一看就知道施展了法術來防暑。
這些身在最底層的粗使跟那些邁入修真境界的人是雲泥之別,領事自然不會為了那些蠅頭小利去含糊這些修士。如果真被這倆人過問,這三人不死也要去掉半條命。
寬臉的男人驚駭不已,立刻就跪地磕頭:“曹修士饒命!小的們不過是天熱想要躲懶,求修士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領事。”他內心叫苦不迭,怎麼就偏偏遇見這個愛管閑事的。
曹修士輕挑唇角:“你既然知道熱,旁人就不知道熱?”
眼角上吊的那人也求饒道:“修士發發慈悲,我們不敢了!”
另外一個修士不耐煩的用手一拍他:“不要耽擱了淩霄紅蕊的開花時辰。”
曹修士無奈的衝他一搖頭,然後對著三個戰戰兢兢的說:“幹好你們分內的事,我自然不會對領事多嘴。”然後視線看向一直赤著上身的青年。
青年生就一副好相貌,隻不過人看著有點呆呆木木,不像是一個腦子靈活的。他肩寬窄腰,身上因為勞作而肌理分明,胸膛厚實,腹肌明晰,比起渾身充斥靈氣的修士們肌肉要更顯的遒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