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荷本已絕望的內心,突然又升起一絲希望,連忙道:“對,易水閣主一定會有辦法救我們出去的。”
孫嫣兒抹了下眼淚,道:“可是爹爹知道我們在這裏嗎?”
玉臨風安慰道:“當然,師傅的本事你還不知道嗎,放心好了,等師傅來了,我們就安全了。”
孫嫣兒依靠在玉臨風身上,又被其如此安慰,心中少了幾分委屈,勉強止住了哭聲。卻又因為勞累又加上剛剛哭完的原因,一會兒便倚在玉臨風身邊睡著了。
玉臨風心中卻暗自歎了一口氣,師傅都已自身難保,又怎能救得了他們,他這麼說完全是因為不想讓嫣兒擔驚而已。半晌後玉臨風搖了搖頭後對一邊角落處的郝小思道:“五師弟,你怎麼被趙師叔抓進來的?”
郝小思怒道:“他才不是我的師叔,我沒這麼個背叛師傅的師叔。”
玉臨風歎一口氣道:“他也是逼不得已,要不是他的家人被抓又何苦如此?”
郝小思道:“家人就能比得過兄弟情義?”
玉臨風沉默,他心裏也在想到底家人和兄弟情義哪個重要些,比如小思和嫣兒同時遇險,他會先救誰?這個問題顯然無需猶豫。他不願再在這個問題上想下去,轉口道:“他本來不應該抓你的,因為抓了你反而會引起我的懷疑。”
郝小思道:“怪隻怪我發現了一個人。”
玉臨風道:“誰?”
郝小思道:“陳仲,鬼刀陳仲。”
玉臨風沉默。
郝小思突然道:“那個人呢?”
玉臨風道:“誰?”
郝小思道:“狂刀門的後人啊,你有見過他嗎?”
玉臨風道:“他也被趙師叔抓走了。”
郝小思道:“但願他能沒事。”
玉臨風道:“你好像很關心他。”
郝小思道:“我也說不上來,感覺他是個很有原則的人。”
玉臨風不再說話。地牢的溫度由冷到很冷再到此時的極冷,是因為時間經過了正午晚上到了現在的淩晨。四人因疲勞已陷入了昏睡。而正在昏睡時,地牢的門卻被打開了,四人驚醒。卻是一黑衣人來帶他們了。行走在陰沉的甬道中,白荷忍不住顫抖道:“你要帶我們去哪裏?”
黑衣人道:“去見一個快要死的人。”
玉臨風的聲音也有些顫抖,追問道:“什麼人?”
黑衣人道:“易水閣主孫秦博。”
孫嫣兒搖頭道:“你胡說,你爹才快死了呢!”
黑衣人不屑道:“很快你就知道我說的是不是假話了。”
他說的不是假話。
幾人走出地牢時,已是又一個清晨,天邊的曙光刺得三人眼睛生疼。
三人不由緊緊地閉上了眼睛,再睜開時,他們便看到了曙光下的院子裏圍得滿滿的幾百名黑衣持刀大漢。先前的黑衣人帶他們走進包圍圈裏,他們看到的是陳韋,趙白成,絕情宮主夢芸,和與青年有血海深仇的鬼刀陳仲。
四人的身前是一身著金衣的老者,老者目光如炬,身材矮小,腰卻格外的挺。
此時所有人的目光盡皆望向老人。
孫嫣兒忍不住大叫一聲:“爹。”便想往其身上撲去。
然而那先前帶其前來的黑衣人卻突然用長劍比住其咽喉。
劍鋒冰冷,孫嫣兒不敢動,眼淚卻又不自禁的流了下來。
孫秦博朝那黑衣人低吼一聲:“你敢!”吼聲中氣十足,那黑衣人心下一跳,手中劍微微顫抖。
“有什麼不敢?”卻是夢芸冷冷道。
孫秦博道:“你以為這樣就可以逼我就範?”
夢芸悠然道:“不然呢?你孫秦博即使武藝再高,有把握對付我們所有的人?”
孫秦博沒有回答,他轉頭看向站在夢芸身側的迷蹤劍趙白成,心痛道:“我沒想到啊,沒想到曾經一起打天下出生入死幾十年的兄弟也會背叛我。”
趙白成低下頭,顫抖道:“六哥,我的家人都在她的手裏,我若不這麼做,他們必死啊!”
孫秦博抬首望天,緩緩吐出一口氣,道:“我不怪你。你已服老了,已把當初的兄弟熱血埋葬給了你的溫柔巢。”
趙白成的頭更低。
夢芸看向孫秦博,冷冷道:“易水劍閣與絕情宮的恩怨已有三十年了,今天是時候了斷一切了。”
孫秦博沉默。
夢芸向一名黑衣人道:“把刀扔給他。”
黑衣人把手中的刀扔在孫秦博麵前的泥地上。
夢芸陰狠道:“現在,我要你割下你的左手。不然,我便先殺你的女兒。”
孫秦博眼角跳動,他沉默。
夢芸道:“你在猶豫?你以為我不敢殺她?”
孫秦博長歎一聲,拾起了地上的刀。
刀,不是名刀,但卻足以割斷任何手臂。
孫秦博的目光凝聚在刀身。
郝小思急呼道:“師傅,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