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滾滾滴落,她那嬌柔的身子也在冷風中疼得瑟瑟發抖!
隻過片刻,她的臉色便變得蒼白如紙,幾近死色,毫無生氣可言。
但她依然堅韌如夕,緊咬了咬蒼白的嘴唇之後,雙手抱腹,身子又堅強的立直了起來!
她雖然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被詛咒,但她隱隱覺得此事定然跟她那個權動妖族,名滿天下的父親有著不可磨滅的關係。
隻是,她對父親卻沒有絲毫的怨言。父親給了自己的生命,縱然他的名聲不好,自己又怎麼對他有絲毫的怨言呢?她知道父親是愛自己的,不然,這些年來,他尚在苦痛之中掙紮,又怎麼會命藥王叔叔帶著自己隱藏人界,設法除咒呢?
但“癡情咒語”乃凶惡無比的巫族古咒,方今天下,除了那個可惡的老巫婆之外幾乎無人能懂,更加無人能破,便是有著“妙手回春”這般美譽的藥王叔叔經過十多年的研究亦是不能將它破了。如此看來,自己這一生都要被這個可怕的咒語糾纏,折磨至死!
即便這樣,但她依然不肯服輸,哪怕是陪上了自己的性命,她也絕然不會向命運低頭!
這世間,總會有著那麼一些尋常的人,在上演著一些不尋常的愛戀!
明明知道毫無結果,也心廿情願的去做那淒涼悲慘的飛蛾,不顧一切地飛身撲火!
為了心中的那個心愛男子,便是丟了性命,也是值得的!
隻是,照化弄人,天意不遂人願。事到如今,他決然不會原諒自己了吧?
她低下頭來,楞楞地想到,完全忘記了自己心如刀絞的痛楚!
使勁地甩了甩頭,及力地想把那些煩雜的思緒從腦海中趕走,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願去想。到現在,她早已痛得身心麻木,心死如灰。
再也不要抱有任何的希望了吧!
她雖然這樣及力的安慰與勸解自己,但卻不知道,自己心底有另一個聲音正在哭泣呐喊!
淚如湧泉,從眼眶湧出,彙集成條條細流,淅瀝淒慘地流了下來!
那是一股苦澀不堪的味道,但不知為什麼,她卻願意卻親自品嚐這種苦澀的滋味!
一番作罷,痛意稍減,或是她根本就不在乎痛與不痛了——疼痛至麻木的人,又還有什麼感覺呢?
“小姐,夜間風大,小心著涼,快點回去吧!”身後,那個伴隨了她幾近二十年的聲音溫和地響了起來,聲音中間,還夾雜著淡淡的歎息之意。
“我沒事,隻是想一個人靜靜地想想!”紫衣女子偷偷擦幹淚水,淡淡地道。
“唉!”身後那人長歎了一聲,續道:“小姐,屬下伺候了你將近二十年,你有什麼心思能瞞得過我?是不是又在想那個天儀門的呆子了?”
紫衣女子身子劇烈一顫,輕輕地咬了咬嘴唇,低頭不語。
身後那人又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小姐有心上的人,本來也是值得歡喜的事。‘癡情古咒’縱然厲害,但世上能人倍出,隻要有心,總有能破解的那天。不過那呆子卻是天儀門中人,還是青陽老道的閉關弟子。天儀門與我們乃是死敵,就算他也喜歡你,他師傅青陽老道也決然不允許的!”
紫衣女子內心一動,低聲問:“你說他會原諒我麼?”
身後那人先是呆了一下,接著又道:“就算原諒了又能怎樣?你和他是不可能的。小姐,醒醒吧,別再執迷不悟了!”
“是呀!就算原諒了又能怎樣?”紫衣女子輕閉雙眼,喃喃細語。
“小姐,你是不是怪屬下害了他父親?”身後那人小聲問道。
紫衣少女輕輕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
身後那人又道:“段天明好歹也算是一代奇人,心地善良,但他這般渾渾噩噩、不清不楚的活了二十多年,對他來說是一種痛苦。與其這般活著,倒不如死了痛快。死對他來說算是一種解脫!”
紫衣少女苦笑道:“可是我們殺了他的父親,他剛與父親團聚便又陰陽兩隔,心中定然有萬般痛苦吧?藥王叔叔,你沒有償過失去父愛的滋味,你是不會知道的!”
身後那被紫衣少女喚作“藥王叔叔”的神秘人先是一楞,而後突然轉醒,道:“小姐,其實大王是很疼你的,隻不過這些年來他被那子玄老道纏著分不開身,你應該體諒他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