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道剛正、醇和的金芒形如利劍,穿透無數血蝙蝠的身體,凜凜射出,一時間,眾血蝙蝠一陣騷動,齊聲慘叫,聲音尖銳,從最裏層傳出,似乎裏麵最靠進無相的那一層血蝙蝠已吃了大虧。
接著,一個沉著穩重的聲音慢慢地從蝙蝠群裏傳了出來,但聽無相一字一頓的慢慢頌道:唵——嘛——呢——叭——咪——吽——六個聲音,分別向不同的方麵傳蕩開來,一時間,整個山穀之中梵音縈繞,久久不絕!
“咦?!”黑氣當中,蝙蝠老妖大吃一驚,驀地驚道:“六字大明咒?”(注一)
蝙蝠老妖語音未落,蝙蝠叢中慘聲四起,緊接著,幾個巨大無比的金色大字赫然在蝙蝠群中亮了起來,定眼一望,正是佛門中的六字真言——唵嘛呢叭咪吽!
金燦燦的大字布在無相四周,金光流轉,不斷發出熾熱的聲響。但見無相一臉沉靜的憑空盤座,雙目緊閉,張口輕念,喋喋不休的念著佛門咒語。
隨著無相咒語的加速,六個大字越變越大,發出的金光也越來越勝,將無邊血芒與黑氣生生逼退。轉眼間,整個天際之中,金光蔓延,玄光流轉,恍若仙境。
六個金碧輝煌的大字在無相四周不斷旋轉,所到之處,無數血蝙蝠齊聲慘叫,但凡被那六個大字刮到的血蝙蝠,無一另外,都化成了血水血泥!
半空之中,六字真言每放大一倍,血雨肉槳便又密了一層,再過片刻,千萬血蝙蝠已死大半,剩下的一半,終於知道了這六字真言的厲害之處,紛紛振翅狂逃,避而遠之。
段弈隻看得膛目結舌,心驚不止,呆呆怔道:“這便是佛門道法的大能大力麼?”
蝙蝠老妖麵成死灰之色,見到座下血蝙蝠死傷大半,大為惱怒。他潛伏在人間百年,苦心修練,耗費數十年光影,辛辛苦苦血煉成的“神木王鼎”被段弈的劍毀,而那“九頭蝙蝠”亦是被那個天儀門小子給斬了,如今自己座下的血蝙蝠又被這天靈寺和尚殺了大半,他乃千年妖魔,身為“萬蝠之王”,如今卻在幾個正道小輩手下吃了大虧,傳了出去,以後他在妖類有何顏麵?想到此處,勃然大怒,爆喝一聲,竄出頭來,對著無相冷冷道:“小禿驢,你竟敢殺我血蝙蝠無數,今日老夫便先拿你開刀,用你的血來祭我族類!”
無相站起身來,緩緩睜開雙目,斷喝一聲:“定!”那六個大字便停止旋轉,圍成一個若大的圓圈,金興閃耀,將無相襯成一臉金色。
“阿彌陀佛!”無相深深吐氣,長噓一聲,道:“施主,小僧好意好言,勸你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卻勢迷不悟,再不罷手,便將你打入阿鼻地獄,讓你永世不得輪回!”他麵色一沉,語氣大轉,變得冷冷冰冰,劍眉堅起,剛正不阿,赫然便有一派高僧的威儀,不怒自威!
“很好……很好……”蝙蝠老妖狂笑幾聲,驀然道:“今日老夫便來試試你的‘六字大明咒’,看你的這六法訣到底學到了幾層!”說罷枯搞的長手一擺,血氣散去,無邊的黑氣從四麵八方紛紛聚來。猛然間,一股妖氣衝天而起,蝙蝠老妖現身雲頂,張開尖嘴,口中念念有詞。
古老的咒語突然響起,天際之間,鬼聲大作,四成八方似有九幽地域中的無方厲鬼在嚎啕大器。這一刻,那躲在段弈凝出的太極玄清光圈當中的靈奶怨鬼忽而一陣躁動,不安地相互磨蹭,在太極光圈中瑟瑟發抖,似乎極是畏懼蝙蝠老妖口中念出的咒語。
黑氣當中,無數神秘的鬼符隨著咒語的加快而淩空閃現,光芒閃爍,忽紅鐵綠,甚為駭然!
詭異的光芒轉眼已經鼎盛至極限,神秘的鬼符越來越亮,便在這一刻,蝙蝠老妖尖嘴一張開,一張空洞而巨大的嘴頓時出現,接著無數詭異的光芒一閃,數道鬼符飛入蝙蝠老妖的口中,隻聽“砰”的一聲巨響,蝙蝠老妖那枯搞的身子瞬間隱沒不見!
半空之中,依然懸浮著無數鬼符,紅光與綠芒交錯,形成一種無法形容的妖異光芒,將整個山穀映照得鬼氣森森。
黑雲滾滾,數道巨大的怪芒如閃電般的穿梭其間,速度之快,讓人看不清那怪芒到底是何種顏色。
“嗷……”一聲怪吼,從滾滾黑氣當中驟然響起,聲音粗獷,振耳欲聾!
三人昂頭憑亡望,但見黑氣當中,兩隻如燈籠般的巨眼一閃一滅,射出兩道幽幽的綠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