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XAL白毛天,刮煙炮,狂風呼嘯,大雪紛亂。
肅穆安靜的趙家大宅裏,一個滿頭銀發精神矍鑠的老人坐在大堂上座,麵容嚴肅,不怒自威,眼中滿是失望。
在他下手左右的六把紫檀椅子上,坐著趙家其他六位高輩分的老人,有的淡漠,有的冷笑,有的麵無表情,有的昏昏欲睡,各有不同。
而在大堂下麵的階梯上,一個青年穿著長袍,跪在那裏,一臉麵無表情。
在他的身邊,早已收拾好了一堆行李,看上去似是要離開,在階梯下麵遠處的回廊上,則站著趙家其他子弟,全都看著這一幕,議論紛紛。
“趙小魚!你……你和你爹一個德性!今天你要是敢為了去找你爹這個叛徒,踏出趙家這扇門,以後都別想回來了,我就當從來沒有過你這個孫子!”
趙相雁臉含怒氣,用力拍了拍椅子,中氣十足地罵道,失望之情溢於言表。
階梯下的青年保持著沉默,好一會兒後,他重重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將青石板磕的砰砰響作響,隨後他昂起那張俊秀的麵容,聲音平靜。
“爺爺,對不起!小魚……走了!”
說完,趙小魚站起身子,伸手將那些行李背在肩上,轉身毫不猶豫就走入了風雪中,漸漸消失。
在他的背後,風雪彌漫,傳來了老人連罵家門不幸的聲音。
一個女人站在家門口,身著青衣,麵容婉約,看著他的背影遠去,溫柔的眼中滿是不舍和欣慰。
而在這個女人的身旁,門檻階梯上,一個身形魁梧的青年坐在那裏,看著趙小魚離開,一言不發,他的身邊還躺著一條邋遢的土狗,看上去十分凶悍,吐著猩紅的舌頭。
“小魚,你去找爹爹吧,家裏有我守著。”
魁梧青年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咧嘴傻笑,手邊的土狗大聲狂吠著,他卻沒有絲毫異動,伸手一把抓起土狗的脖子,拎在手上,就像拎一個玩具,土狗的叫聲頓時戛然而止。
而魁梧青年就像做了一件很尋常的事情,背脊安穩的就像趙小魚走出去的那片長白雪山。
何等波瀾壯闊?
……
燕京電影學院校門口,趙小魚看著穿著各種清涼服飾麵容大部分評分都在七八分以上的漂亮女孩進進出出,大白腿亮的刺眼,心情慢慢好了不少,從小到大第一次離家的情緒終於平靜下去。
“老頭子,你要我來的地方就是這裏嗎?”
趙小魚喃喃自語著,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張紙條,上麵寫著一行地址,是他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字跡——燕京電影學院1號公寓樓,老爹留字。
看著這一行字跡,趙小魚就想起自己七歲那年,自己的父親被傳言違逆了祖上傳下來的規矩,拋妻棄子一個人走出了大雪山,隻是沒想到當趙小魚二十五歲的時候,卻收到了來自老頭子的這則消息,沒有其他的隻言片語,隻有這麼一個地址。
“老頭子,你丫也真是夠混蛋的!竟然在這學校裏躲了這麼多年?”
趙小魚看了一會兒紙條上的字跡,想著那個孩提時代站在自己身前總是一連沉默的父親,他深呼吸一口氣,背著這大包小包朝裏麵走去。
“您好,請問燕京電影學院的1號公寓樓在哪裏?”
趙小魚找了學院門口的保安,笑眯眯地問道,燕京電影學院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他隻想快點找到自己老爹。
那保安瞥了一眼趙小魚,將他那一身廉價的衣服全都掃過之後,懶洋洋地回道:“是來參加藝考的吧?去公寓樓幹什麼?先登記了再說,還有幾天才考呢!著什麼急?”
說完那保安就指了指一邊,示意要參加藝考往這邊走,臉上的不屑之意更濃。
每年都會有窮鄉僻壤的學生來參加電影學院的藝考,想要圓夢,想要麻雀變鳳凰登上高枝,但有幾個人能真正成功的?
這保安看多了,也見識多了,有錢人送來的藝考學生尚且進不了這所大學的門,更何況這種看上去就沒錢的人?
白日做夢!
趙小魚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裝扮,知道這保安眼神裏的意思,不過他也沒往心裏去,他從自己決定踏出趙家門的時候就很清楚,未來的幾年裏,都要依靠自己了,趙家這靠山雖大,但對於自己是靠不了了的。
“抱歉,我不是來參加藝考的,我隻是來找一個人,他住在一號公寓。”趙小魚再次笑眯眯說道。
伸手不打笑臉人,微笑對人,在社會上總好混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