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趕上早班的英國人形色匆匆得走過附近的莊園,到不遠處的站牌等公交。寒風呼嘯,雪花紛紛揚揚,又到了英國一年一度最冷的季節,即便身為蘇格蘭人的克斯汀娜都因為這樣的寒冬而受不了的瑟瑟發抖,裹緊了身上的大衣為了趕早班車她索性奔跑了起來,剛開始奮鬥的年輕女孩子,並沒有錢能付得起城市的放假,這麼住在市郊區,這一帶居住的人並不是很多,走著走著直到路過附近的莊園,她還是像往常下意識向裏望一望。聽附近的人說住在這裏的是一位來自亞洲東方的男人,有人說他得了重病不常露麵,麵目嚇人,起初克斯汀娜隻是好奇,因而逐漸有意關注發現了這個小莊莊園內開的紫色桔梗花,越來越好奇這兒的主人,一直到那次大雨,她忘了帶傘一身的狼狽,跑過這兒的時候,卻陰差陽錯的有幸見了這位東方男子,並不像別人所述的可怖,身形修長略顯消瘦,臉上的五官英俊,遞給她傘的時候笑容溫潤,讓人覺得很溫暖。隻是,偶爾輕咳,讓人看得出他身體不是很好。
可,病容又怎樣?
那樣夏季的一個雨天,克斯汀娜見了這個男子一麵,自此之後便再也不曾見過他,雖然每天上班都要經過這兒,但是她卻沒有一次鼓足勇氣去看他。
這個年紀的女孩子,一旦被男人所吸引,內心隻剩下無止盡的浪漫幻想和有意無意的掛念,並沒有什麼多的奢望,也許隻單純地期待著偶爾會再見他一次。
這個冬天下了雪的早晨,她下意識地向裏望,有些難以置信自己又一次看到了他,這麼冷的天,他這樣身體差的人卻在雪地裏靜靜地站著,像是在想著什麼,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中。忘記了自己要趕的早班車,她駐足,看著他的背影,想象他這樣來自異國他鄉的人,會在大雪天裏想著誰,而被他思念的女子又該長得是什麼樣子?
無奈地笑笑,不一會兒克斯汀娜回過神,覺得自己想得有些多了,也許他隻是感歎雪下得真大呐。
——艾維斯&寧先生,早上好啊。
心裏默默地說了這麼一句,女孩子轉身跑進雪地裏,臉頰被凍得紅撲撲的,她卻笑著向前跑去趕早班車,心裏想著如果每天早上能見到他就好了。
伸手接住飄落的雪花,隨著雪花一點點融化,她覺得這個冬天也沒有那麼冷。
寧之諾站在雪地裏,很久,很多天出了昏迷和藥物治療的臥牀,他已經很久沒有再出來過,阿濛小時候不喜歡醫院,雖然他以前總是陪著她在那兒待,但是終歸他和阿濛是很相像的,寧之諾也有些厭惡醫院,厭惡那兒機械的冰冷和空氣中散發著消毒水的味道。他不願意住院,就一直臥牀在這兒的莊園裏。
難得今天不用藥,蘇醒過來的時候竟然下了大雪,很美的雪,阿濛小時候最喜歡。
“外麵這麼冷,你怎麼站在這兒?”安琳出來將大衣蓋在他肩頭,對著他虛弱蒼白的臉有些無奈。
“安琳,咳咳——”輕咳了兩聲,寧之諾問,“你喜歡冬天嗎?”
知道他難得出來,不願意回去,安琳便就在外麵和他閑聊,“冬天這麼冷,寒風呼嘯,我呀最不喜歡冬天了,小時候冬天總不願起牀。”
“是麼?”寧之諾笑笑,說,“我和你一樣,總覺得冬天冷的要命,可阿濛喜歡冬天,她喜歡下雪。”
“南方很少見雪的。”提及幼年,像是陷入了回憶,安琳想到自己很少看到幾次雪,又說,“那個時候總希望能考到北方去念大學,到最後還是留在了A市。”
“安琳。”
“嗯?”寧之諾靠藥物治療昏睡的時間越來越長,難得他精神好,兩人閑聊,安琳也配合他。
“今天是幾號了?”
“聖誕節剛剛過去三天,12月28號。”
“就要過年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