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日,張琴洗漱時,看見銅鏡後站著一個並不熟悉的丫鬟,於是問道:“你是……”
“回少奶奶,小女名叫翠兒,是大少爺派來伺候少奶奶的丫鬟。少爺說少奶奶身邊都是從張家那邊跟來的,對這邊還不熟,小女在少奶奶身邊,也算是能幫少奶奶省點心。”翠兒微微欠身。
張琴本來有些懷疑是否屬實,但是身邊的丫鬟也沒說什麼,便隻好暫且信了,隻是說道:“我在這院中都呆了半個月了,哪還有什麼不熟悉的?”
“少奶奶您別這麼說,畢竟大少爺一片苦心。”
“他要是有這一片苦心,我倒是睡著了都可以樂醒。”張琴繼續酸道,嚇得翠兒直接哆嗦了一下,叫了聲:“少奶奶……”
“罷了,反正來了這就是印家的人,活該你們安排。”
“是。”翠兒點頭,拿起梳子給張琴梳頭。
雖然張琴是在這個地方說這件事,但是翠兒也知道,所謂的“安排”其實和她沒有半點關係。昨日她可聽說了,大少奶奶被老爺夫人安排去後院伺候那上廁所都要有人扶著的老夫人,雖聽上去是個孝順活,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這是明擺著把少奶奶當作下人使喚呢。
想到自己以後也隻有在這地方消磨著,翠兒心中就是一陣委屈,怎麼昨夜就答應了安棋這件事?
“伺候人,就好好伺候,別想有的沒的,也把那些小心思在我麵前收好咯,我可不像看上去那麼好欺負。”
“啪嗒!”梳子掉在了地上,翠兒又開始哆嗦了。
“少爺,您真的覺得翠兒可以嗎?”安棋從今天早上就開始在房間裏踱步,來來回回地,像一隻蒼蠅。
印溫千麵前擺著畫本,有一下沒一下的翻著,也不知道到底在看沒有,聽到安棋嘀咕,終於忍不住說道:“那小姑娘我見過,要是當底細當然是不可能的,心太雜。”
十六歲的少年,居然還有膽量說別人心雜?真的是!自以為是!
安棋回頭盯了一眼印溫千,也隻是一眼,沒有被印溫千發現。
“而且,你到底是哪來的自信以為我想讓她當個底細?若我真的有這個想法,怎麼可能去找我哥?還不直接神不知鬼不覺地塞了進去。”
“也是。”印溫千總是有法子讓安棋心服口服,這邊解決了,安棋還是沒有停下自己的雙腳,開始像一隻無聲的蒼蠅,過了一會兒又問,“但是少爺,你不覺得今天大少爺答應地有點太快了嘛?”
“快有什麼不好,隻能說明咱們兩個想法一樣唄。”印溫千一邊說著一邊翻了一頁,但是覺得自己要是說不清楚,那麼安棋可能就會在自己旁邊“嗡嗡”一陣子,於是隻好把書關上,對著安棋招了招手道,“安棋,過來。”
“啊?哦。”安棋愣了下,但是身上的下人血脈讓他身體先一步行動,等他反應過來,已經走到了印溫千的麵前。
“安棋,你是不是覺得,我們是在鹿先生身上,花了太多時間,幾乎是對外界兩耳不聞熱?甚至是不知道,咱們印家,差點熬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