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印正卿隻在鹿鳴發燒後來過那麼一次,也不知道是自己的粥把這個人膩到了還是怎麼的,除了是不是讓自己身邊的那個人送了點慰問的甜點來——且鹿鳴喜歡吃甜食這件事還是印溫千告訴他的——便再也沒有出現過了。
倒是從安棋的嘴裏聽說,印正卿一直在戲院那邊呆著,應該是在追那個“年爺”且從結婚到現在,印正卿竟然連一次都沒有進過自己的屋。而那剛進門的少太太也因為印正卿未進房的原因,不能踏出那院中一步。
如今這過了快半把個月了,印正卿卻突然出現在這裏,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事。
“哥,是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啊?也不和我說一聲。”印溫千推開門後邊咋咋呼呼地說了這麼一句。雖是這麼說著,卻並沒有在意印正卿的感受,直接越過對方走到鹿鳴的身邊,將手中的暖籠塞了過去。
鹿鳴也不知道印溫千給他塞了什麼東西,但是覺得有些軟綿綿的,便索性直接抱住了。
印溫千看著到也滿意,這才轉身繼續和印正卿說話:“說吧,今天來找鹿先生是為了什麼事。”
“我之前給鹿鳴說了城中的那個梨園,鹿鳴他也挺感興趣的,於是今日便來看看他的身子恢複成什麼樣了,也正好帶他去看看。”印正卿好脾氣地給印溫千解釋道。
印溫千點了點頭,畢竟在和鹿鳴相處的這麼長時間裏,他知道鹿鳴就是喜歡那些自己讀不通或者看不懂的東西,隻要一談到這些,那一雙眼睛頓時就亮了。
也就僅次於看天甜食的興奮。
“而且最近學校那邊也在問鹿鳴什麼時候能繼續回去上課。若是鹿鳴身子恢複不錯,我今日還可以帶你去吃一點好吃的。”印正卿繼續說道,彎著眼睛看著鹿鳴。
可誰知鹿鳴卻看向了一旁站著的印溫千,眨了眨眼睛,就像是小孩子在從自己父母那裏得到吃糖的準許。
“你,你看我幹什麼?想去看就去看咯,倒是上課這件事,我覺得你可以緩一緩。”印溫千摸了摸鼻子,被鹿鳴看得有點不好意思,“但是你自己的身子你自己最清楚,我隻是提個醒罷了。”
“最熟悉鹿先生身子的人不應該是印二少爺嗎?前些日子鹿先生隻不過在外麵看了一刻鍾的雪,就被少爺您用毛毯整個人裹了起來。”掃完雪的何先生走了進來,如此打趣地說道。
最近因為印溫千常常拜訪的原因,印溫千和何先生的關係也變得親密起來,鹿先生以前那些事,不分丟臉於否,幾乎全被印溫千知道了去。
所以現在這般開玩笑,倒是也沒什麼。
“還不是先生您說鹿先生以前因為玩雪燒了三天三夜。”印溫千咂舌說道。
畢竟他後來才知道,鹿鳴之所以會燒三天三夜完全是因為鹿鳴的衣服全被雪打濕了,甚至還穿了一天。
“但是不管怎麼樣,你要是想去就去吧,天天在院子裏悶著,早晚有一天會憋出新病的。”印溫千終於是大度地說了出來,覺得自己年紀輕輕,卻有種當爹的錯覺,“記得把這暖籠帶著,雖然熱不了多久,但是好在還是有個取暖的東西。”
“你不去嗎?”鹿鳴看著印溫千,繼續眨著眼睛。
“我啊……”印溫千斜眼看了下開始轉著食指上戒指的印正卿,這戒指不是婚戒,但是看起來應該也是一對,“咳,我就不去了,以前你還沒來的時候,我就天天聽戲,早就聽煩了。”
“嗯。”鹿鳴點了點頭,也沒有說別的了。
印溫千心中也有點憋屈,其實要是鹿鳴再問一句,自己沒準就答應了。隻是之前印正卿對鹿鳴一直都說的是“帶你”而不是“帶你們”印溫千便就知道今天沒有什麼自己的事了。
“要是是一會兒的戲的話,現在應該就可以走了,我送你們到門口。”印溫千一邊說著,一邊走到了門口,拍了拍何先生的肩膀說道,“先生,今天就我們兩個相依為命吧。”
門口,將印正卿和鹿鳴送走。
印溫千又歎了口氣,用肩膀聳了聳一邊的何先生說道:“何先生,您說這鹿先生若是看見了那戲子,會不會想起自己小時候扮女孩的事?”
“女孩兒?”何先生有些不理解,“印大少爺不說那個演戲的是一個姑娘嗎?”
“這,這個……”印溫千摳了摳頭,不知道應該從什麼時候說起,卻又頓時反應過來,印正卿這個人追了那戲子半個月,竟然都不知道其是男是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