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顧好鹿先生啊。”
“嗯,知道。”印正卿敲了下印溫千的頭,二人便掠過了。
如此一來,房間中便隻有鹿鳴和印正卿兩個人。
印正卿坐到剛才印溫千坐的地方,當時二人卻靜默了好一會兒,似乎窗外樹上的葉子又有幾片落到了地上,印正卿才終於是打破了沉默:“我以為你會和溫千相處不好,因為他挺鬧騰的。”
“他挺好的。”鹿鳴答,卻將眼睛看向了別處,又過了一會兒才又說,“而且我覺得鬧騰點沒什麼不好。”
很多人看到鹿鳴的第一眼就覺得鹿鳴應該不喜歡吵鬧的環境,但其實那都是鹿鳴因為身體原因所造成的結果。從小就被教育不要大喊,不要奔跑,不要跳躍,做一切事情都要慢……
於是漸漸的,周圍的人也都這樣對他了,就連和他說話的聲音也會比普通人壓低許多。鹿鳴雖然覺得沒有必要,可又覺得這是其他人對自己的特別關照,要是自己就這麼直白的拒絕了,對別人可能不是非常尊重。
可大多數人看不懂鹿鳴的心思,他們隻是自以為是的做著自己覺得正確的事情,比如印正卿。
“等你身體好了,我帶你去聽戲怎麼樣?”印正卿用拇指搓著食指,一副手足無措的模樣,“結婚那天,有一個姑娘,唱得很好,昨日她給了我幾張票。”
“戲?什麼戲?”
“有昆曲也有京劇。她好像什麼都會,我也不是很懂,隻是最近幾天才去了解,你在日本,應該也沒有聽過。”
“山田家每年都有宴會,會請藝伎來表演歌舞伎。當我知道劇中的女子由男人扮演的時候,還是有些驚訝的。”鹿鳴終於是提起了興趣開始和印正卿聊了起來,說自己小時候去上廁所卻發現一個“女性”竟然走到了自己旁邊,脫下了褲子,站著小解。
“當初我們都嚇了一跳,好像互相都沒有反應過來對方的性別一樣。”鹿鳴越說越開心,完全忘了估計印正卿的表情。
印正卿本想問“都沒有發現”是什麼意思,但是覺得鹿鳴說得實在是太盡興,於是便沒有詢問了。
倒是將一切都描述得繪聲繪色的鹿鳴在說完了這一切的時候感歎了句:“原來中國扮演女子角色的人是女子啊,我還以為都是隻要是戲劇這種需要登台演出的角色,大多都會找男子呢。”
“鹿先生,你別聽我哥瞎說,他也就聽了一天的戲而已,什麼都還不懂呢。”印溫千端著一碗粥就走了進來,對著印正卿癟了癟嘴。
印正卿罵了一句:“就你知道得多。”但還是離開了位置,讓給了印溫千。
畢竟在照顧人這個方麵,印正卿是沒有任何得天賦。
印溫千滿意地回到自己的位置,將粥放到了一邊,又將鹿鳴扶了起來,有些獻寶似地說道:“鹿先生,一會兒你可要好好嚐嚐這粥,我加了五勺糖,可好吃了。”
“唔。”鹿鳴點了點頭,有些期待的看了眼粥,正準備伸手去拿,卻被印溫千製止住。
“鹿先生,你這才醒,手上定是沒有力氣,要不就讓我喂你吧!”
“我……”鹿鳴還未說完,便有一勺粥懟到了自己的嘴邊,讓他不得不直接咬住勺子把粥吃下。
有點甜得發膩了,甚至是有些糖還沒有完全化開,。
“好吃嗎?”印溫千連忙發問。”
鹿鳴點了點頭,可是看著那一大碗粥,卻有些後悔自己方才的點頭,許是這就叫做“自作孽、不可活”吧。
於是在被印溫千強製性地喂了幾口後,鹿鳴終於是拒絕了:“太多了,吃不完,你還沒吃吧,你吃吧。”
印溫千自然是知道自己的糖加的有點過多了,絕對不止隻有五勺糖,隻是聽到廚房的大媽說了後,他才給鹿鳴說他隻加了五勺。
“那我吃咯?”
“嗯。”
“你真的不吃?”
“嗯。”
印溫千見到鹿鳴這樣,便隻好哆哆嗦嗦地將粥放到自己嘴邊,就在快要吃進去的瞬間,卻見印溫千站了起來,將那粥對著印正卿塞了過去,甚至還叫了聲:“哥!”
而印正卿也還沒明白情況地“啊”了一聲。
粥入口,絲滑入喉。
“印溫千,你是不是真的活膩了,這種東西都敢給鹿鳴吃?”
頓時哀嚎四起。
而其中,也不乏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