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從何先生那裏得到了肯定,但是印溫千還是不敢相信這個事實,畢竟照片裏的人穿得可是日本的女式和服,頭發也是盤起的。
“鹿先生剛剛到日本的時候,身子弱得不行,於是山田家便找了大夫,那大夫說鹿先生命薄,需要當個女孩子養才能活過十二歲,這就是鹿先生十二歲時得照片。我不懂日本那邊的東西,不過好在鹿先生還是熬了過來,也應該是有用的。”何先生耐心的解釋道,全然不知自己到底說了怎樣一個讓人難以相信的故事。
印溫千咂咂嘴,雖然想說那是個庸醫,但這是別的國家的事,自己也不好妄下評論,但是想著若是鹿先生留著長發,穿著現在那些姑娘穿的旗袍,含羞地叫他一句:“印少爺。”
……
“咳。”印溫千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覺得自己臉上有些發燒,而這時他注意到了照片中的另一個人,“誒,這人是誰,鹿先生日本的朋友嗎?”
“嗯,這是山田少爺,和鹿先生一起長大的。”何先生繼續耐心的解釋道。
印溫千心中聽了有些不是滋味,或許他現在對於任何一個看過鹿鳴女裝的人都有些成見:“他們關係應該很好吧。”
“嗯,是很好,鹿先生一直都挺粘山田少爺的,在鹿少爺十二歲之前,一直是跟著上田少爺住。”
“住的意思……是同一張鋪睡嗎?”印溫千睜大了眼睛,恨不得把照片裏的那個男人撕下來!而印溫千還是有著理智,在這件事做出來之前,他就將照片還給了何先生,自己一個人生著悶氣。
這個山田真的是什麼好事都占盡了,看鹿先生女裝就算了,還和鹿先生同一個鋪睡?簡直喪盡天良!
可是突然間,印溫千卻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連忙又拉著何先生問道:“何先生,那個山田少爺全民叫什麼。”
“山田悠一。”
“用日語怎麼念?”
何先生終於是皺起了沒頭,但是他不失是一個好仆人,並沒有詢問印溫千問這些的原因,隻是慢慢地將那個名字的日語說了出來。
“啊,果然。”印溫千點了點頭,留下了這麼一句話,便讓何先生回去了,“先生,您先回去吧,我們家大,您再往前走一會兒,可能就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山田悠一啊。
今天印溫千在門口的時候,便聽到了房中鹿鳴說了一句日語,他最開始以為是在叫“媽媽”或是別的,可是剛才問了才知道,今天鹿鳴叫的其實是“悠一”。
印溫千咬了咬牙,看著天空中已經漸漸升起的月亮,過了很久,才終於是歎了一口氣。
“喂,安棋,去日本的話,來回要多少天?”晚上印溫千泡腳的時候最終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安棋向那桶中加了點熱水,才說道:“也就一個月左右吧,現在火車啊,輪船啊,都很方便的。少爺您是不是想去玩啊?”
“玩玩玩,你一天到晚除了玩還想著什麼?”印溫千抬起腳,將水甩了安棋一臉,“我想去打人!”
每天晚上印溫千洗腳的時候都會有這麼一出,安棋也習慣了,畢竟他們少爺的腳也不臭,就當是洗手的水吧。
安棋拿過桌上的抹布將自己臉上的水擦幹,繼續和印溫千嘮嗑:“少爺,您現在連日本都有仇家啦?隔壁王家的少爺今兒見了我還說要和你再比一場鬥蛐蛐呢。”
“蛐蛐兒,蛐蛐兒,你再說我就把你當蛐蛐兒拿去逗了,你能不能像何先生那樣有點見識。倒黴東西!”印溫千現在心情並不是很好,不過他說去日本打人也隻是說著玩罷了,畢竟人生地不熟的,而且聽說那個山田家也還是什麼地位比較高的家族,萬一自己一會兒把命玩沒了,還怎麼騙鹿先生穿旗袍給他看?
咳……
“少爺,你的臉怎麼突然這麼紅了?該不會是發燒了吧?”安棋把手探了過來,想試探一下印溫千額頭的溫度,因為他覺得今天的少爺真是奇怪,從一回來就開始歎氣,那模樣就像是“懷春”了一樣。
不過安棋是萬萬不敢說的。
確認了印溫千額頭的溫度是正常的,安棋便放下心來,用絹布將印溫千的腳擦幹淨,正準備將水端去倒掉,他們的少爺便又犯病了——
“安棋,你去問問鹿先生的尺寸,明兒叫裁縫做一套旗袍出來,就給鹿先生說是體驗民風民俗,得穿了才能體會。”
他是鐵了心要看鹿鳴女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