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吃苦(1 / 2)

“啊,知道了,你先過去吧,我等會兒就來。”印正卿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似乎是勾起了什麼不好的回憶——

月掛枝頭,男人喊住那還未脫妝的戲子:“姑娘好,驚擾姑娘休息了。”

姑娘?戲子凝眉,心道這世間竟然還有人不知道他年爺性別的人。

戲子有些好奇,微微轉頭用著一雙媚眼打量了一下來者,原是今日的新郎官,穿得好生端莊。見他側頭了,便又微微行了禮,舉手投足隻見全是貴氣。

在這山城中,還未見過這樣的人。

聽說是從小就去了洋地,也難怪不知道他是男是女。

明明是出口一句話就可以將所有的誤會解開,但是不知怎的,戲子卻故意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將頭轉了過去,甚至是拽緊了自己的衣袖。

男人以為是“女子”羞怯,再加上酒勁的影響,竟然就那麼上前了幾步,本想伸手去觸碰對方,好在一點理智阻止了他,隻是再一拱手道:“不知小生是否有幸,得知姑娘芳名?”

戲子未答,隻是抬頭看枝上落花。

因為他是男人,所以他更加知道勾引男人應該用怎樣的把戲。

戲子現在心中有著玩心,既然對方是山城中難得一見的,那自己何不陪他玩玩“才子佳人”的遊戲。

而這邊越是沒有什麼作為,那邊就越是著急,終於理智最後還是沒有戰勝酒的侵蝕,那隻一直在糾結的手最終還是碰在了那綢做的衣上,將人摟緊了懷裏:“姑娘,印某對你一見傾心,還請姑娘......”

“大少爺?您在幹什麼呢?”一個蒼老的聲音將這裏的曖昧打破,等印正卿反應過來時,手中那揉軟的觸感已經消失了。

軟的不止是綢緞,還有那身子,可漸漸的,印正卿卻覺得自己胸腔中的那一處也軟得如一灘水。

可現在,朗月下,剩的,隻有他一人。

“哥,你想什麼呢?老頭子正在給你說鹿先生得事呢。”印溫千瞧著印正卿一直在出神便忍不住提醒了對方一句。見回過神後得印正卿有種患得患失的感覺,便好心說道,“算了,老爹那正在找你,我想你現在也沒有心思聽這邊在說什麼,要不你就先去吧,我在這幫你把老頭的話記著,若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我晚上便來說給你聽。”

印正卿晃了晃腦袋,不知為什麼,隻要想起昨天晚上的事,他就覺得自己有了幾分醉意,反複置身夢中。

嗬,到也真是遊園驚夢了。

終於,印正卿吐了口氣,就像是見一切的煩惱苦痛都袒露了出來,更是久違地拍了怕印溫千的肩膀,說道:“溫千,那這處就交給你了。”

“嗯,知道了,你快去吧。一會兒要是老爹說要打你,你就在地上滾,我這麼多年都是怎麼賴過來的,很有用的。”印溫千將印正卿的手拍開,說出這句話也不知是在調侃還是真的在關心。

最後還是被印正卿用拳頭打了一下背。

不過兄弟間的關係也確實是這樣,所有的情仇隻靠那一拳頭便能解決。

最終,印正卿還是走了。

而這偏僻的小院中如今便隻剩下了印溫千和那個大夫。

“二,二少爺......”大夫抽了抽眼鏡,有些畏懼地叫了聲印溫千的名字,又舔了舔自己有些幹涉的嘴唇,才又顫抖著聲音說道,“那老朽就繼續說下去了?”

印溫千點了點頭,又向後麵一靠,坐在了院中的石桌上,頓時比那大夫又高出了幾分。

與生俱來的壓迫感隻讓大夫將頭壓得更低。這天氣明明都要入冬了,可是他的頭上此刻正大顆大顆地冒著汗珠。

“咳。”大夫咳嗽了聲,又用著袖子將自己頭上的汗拭幹淨。

可他一想到鹿鳴身上的傷,就覺得過不了多久自己也會和鹿鳴有同樣得遭遇,頭上的汗便更是淌得厲害,竟然雙手都用上了卻依舊來不及。且又怕印溫千不耐煩,隻好是放任不管,硬著頭皮對上了印溫千的審視。

“老,老朽方才也說了,鹿先生的脈象較常人更為微弱,而二少爺您也應該是看出來了,鹿先生在來咱們這之前,也應該是被人精心伺候著。若,若是印二少爺有時間,可以等鹿先生身體好了後,帶著鹿先生四處走走,但是切不要讓鹿先生受了驚嚇,老朽怕萬一......”

大夫沒有說下去,倒不是印溫千製止了什麼,隻是他頭上的汗水,已經留到了嘴邊。

“知道了。”印溫千動了動脖子,然後便看向了不遠處的房門,等著大夫將嘴邊的汗水擦拭幹淨了才又說道,“沒記錯,你說鹿先生有些水土不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