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說無憑,東方關元不可能憑幾句說辭就把自己性命交給一個陌生人,在這詭異的世界裏,唯一能相信的隻有他自己。
他努力地回想進入通道後的情形。
隱隱約約有那麼一點印象,似乎投身成了一個胎兒,似乎在無盡的黑暗中駐留了很長的時間。
東方關元突然記起了那個莫名的提示聲音,那個編號是多少已經記不得了,但編號後麵似乎有基因度和變異度,還有一個遠古時代。
最主要的還有他給自己取的名字,東方關元。
既然能給自己取名字,說明就不是遊戲人物,遊戲人物不可能有這種福利。
東方關元回頭看了看籬笆圍成的村莊,心中漸漸明亮起來,這裏應該確實就是花間一笑說的遊戲世界,是處於連鐵器都沒有的遠古時代,變異度不知是什麼意思,但基因度卻很清楚,指的是身體的基因。
東方關元已經記不得具體的數字,但想必他的基因度不會太高,不然花間一笑也不會說他資質太差,但基因度明明白白地顯示,他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
這是一個極為有力的證據。
遊戲人物不可能設置基因度這種無聊的屬性,也隻有玩家才會按基因度進行基礎評價,分入不同的遊戲之中。
隻是他對沒有感覺到自己的本體,就直接進入遊戲世界感到詫異,以前玩遊戲可不是這樣。
而且遊戲裏的人物設定與本人是對應的,他現在雖然身體孱弱,卻顯然已經成人,比花間一笑還大上幾歲,本體應該也是如此,長這麼大,竟然無知無覺,倒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
東方關元已經相信了他就是玩家,這就是遊戲世界,但仍然沒有絕對的把握,沒有感應到本體的存在,他如何能放心,他悄悄下了決心,無論如何也要渡過這一關口。
隻許成功,不許失敗。
他一邊慢慢後退,一邊反複思量各種保住村莊的可能性。
突然,他聞到一股濃濃的香味,香味是從村子裏飄出來,那是紫粟的氣息,卻比淡淡的紫粟稻穀氣味濃鬱得多,輕易地勾起人的食欲。
飯已經煮好。
東方關元肚子不由自主地“咕咕”叫了起來。
眾多的村民回頭望去,臉上露出渴望的神色。
但這時,嘈雜的噪動聲猛然響起,那些軟體怪物像上了發條一般,動作驟然加速,奮不顧身地向前疾奔,前仆後繼。
怪物也被紫粟粥的香味刺激到!
有幾個村民反應略微遲頓,便被各種軟件怪撲到身上,尖叫聲中,轉眼淹沒在怪物大軍之中,慘呼聲衰減的很快,偶爾怪物群裏還能看到幾根白骨,一會兒的功夫,連白骨都看不到了。
村民們向後快退,很快就退回村內,進入柵欄門。
但此時已經退無可退,隻能借狹窄的村口進行防禦,一排人拿著木棒不停地敲打,一時之間阻止了怪物的攻勢,但不斷的有人沾上怪物的汁漿,痛苦地呻吟,好在有了防備,被後麵的人拉回來救治,另有人補上。
傷員越來越多。
期望中的高手沒有出現,沒有人挺身而出拯救危難。
有戰力的人越來越少,連花間一笑都不得不補上空出的位置,好在這家夥身體輕巧,數次避開帽螺的口水。
軟體怪物堆在村口之外,拱起一個高高的肉丘,但前麵受阻,後麵的隻能幹著急,發出各種令人牙酸的喧囂聲,好在這些怪物的智力不高,一根筋地認準了村口,才沒將優勢化為勝勢。
村口邊的荊棘非常密集,有個別的怪物被擠到門口兩旁,被荊棘尖刺紮得尖叫,向後退卻,形成小小的混亂。
東方關元眼看就要輪到自己替換上場,他匆匆跑到瞭望崗旁邊那堆木棒前,隨手拋下手中的細棒,換了一根比較尖利的細枝條,這時,他注意到瞭望崗上的老村長已經不見了蹤影。
“景貝,快上,難道你連一個女人都不如嗎!”
一個胖大中年大叔一邊奮力抵擋,一邊怒吼,這時已經損傷人數大增,已經有女村民上去替補。
“他們倒都認識我,我怎麼不知道他們的名字呢?這遊戲的設定有點問題,我記得以前的遊戲能讀出遊戲人物的部分信息。”
東方關元一邊想,一邊返回,挨著花間一笑加入戰鬥序列。
雨一直未停,雖然不能說是暴雨如注,大顆的雨點卻連綿不斷,地上已經頗多積水,身上的衣衫早已經濕透,又是不適又顯沉重,東方關元沒有學其他人那樣輪圓了上下棒擊,而是用細枝的尖端擊刺離他最近的軟體怪,這樣能減少體力流失又能拉開與怪物的距離,效果也不錯,至少在他負責的範圍並沒有被怪物突破。
細枝的尖端如棘刺一般,怪物受痛紛紛後退。
“這招倒不錯。”花間一笑笑道。
東方關元暗自慚愧,這孱弱的身體不允許他揮動大棒,隻能如此,他全神貫注,一下下不斷刺擊,很是精準。
很快就有其他體弱的村民學他的樣子進行捅擊,可是因為棒子不夠尖利,根本起不到阻擋的作用,反而將自己置於危險之中,被怪物欺上前來,隻能繼續砸擊,與旁邊村民奮力配合才將怪物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