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長幾乎立即判斷出這個陣法是那個黑袍修士所設。
他曾經在元南山中破了困靈陣,被黑袍修士一路追蹤到元江中才下手,逼問內情,以為無長有法寶,卻反被無長借混沌的力量擊傷,落入元江之中,但彩翼也被黑袍修士捏死。
無長原以為黑袍修士必死無疑,那想到一年多過去,再次與之遭遇。
這裏離元江不遠,想必那修士一年多來一直躲在這裏養傷。
以無長現在的實力,已經不再懼怕那修士,何況黑袍修士丹田靈氣曾被混沌吸光,又受重傷,實力必然大損,此番遇到,無論如何也要把這個隱患除去,免得混沌的秘密泄露。
展開靈識,無長仔細分辨了一下,前麵的迷霧應該是個幻陣,防止其他人進入。
他操縱靈劍,在他麵前緩緩盤旋,然後大叫道:“出來吧,我知道你在裏麵。”
他不想再動用混沌,混沌還在丹田內維持著靈氣團的運轉,他更不想經脈再受損傷。
霧氣中很快出現一人,黑衣黑袍。
正是宿敵!
無長立即就想發動飛劍,展開先發製人的攻擊,一舉將敵人殲滅。
那黑袍人突然驚喜地叫道:“搭檔,真的是你!”
無長大愕,立即阻止飛劍,使飛劍猛地轉向,盤旋了一圈停在空中。
驟然的靈氣轉折使無長感到身上經脈隱隱作痛。
但他不後悔,叫他搭檔的隻有一個,隻可能有一個,就是彩翼!
彩翼沒死!
隻是為什麼這搭檔似乎出自黑袍人之口,難道彩翼藏在這人懷裏?是那兩個隨行鏢師把彩翼丟到江中被這修士撿到?
無長戒備地望著黑袍人。
隻要這人能夠還他彩翼,他不介意饒其性命。
彩翼是他來自同一世界的朋友,是可以信賴的搭檔。
那黑袍人又向前奔跑了幾步,在離無長不遠的地方停下,撩開鬥篷,露出裏麵一個精瘦的麵孔。
這是一個中年人,隻是似乎缺少營養一般,皮包著骨頭,顯得有些陰森可怖。
“是我呀,我是彩翼!”中年人叫道。
無長呆住,這話竟然出自這黑袍人之口!
這讓無長背脊發涼。
這時他才留意到,剛才那聲搭檔是聲音,而非像以前那樣響自他的腦海。
中年人見無長呆癡地看著他,意識到什麼,大聲道:“東方無長,我真是彩翼,我死後附身到這人身上,才變成這幅模樣。”
無長猛地一醒:是彩翼靈魂附體!
在這世上,唯一知道他真名的,隻有彩翼。
他猶自有些難以接受,上下打量中年人,問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中年人抓了抓後腦,咧了咧嘴,有些忿懣地道:“搭檔,我在船上被摔死後,魂魄無依,就想在附近找個合適的宿主投生,可是倉促間哪有合適的,正好這人被你擊傷落到水裏,正在死去,我便試著先在他身上棲息一段時間,等找到合適的再投生,他餘魂沒我強,身體被我占了下來,我也不便讓身體壞掉,就遊到岸邊養傷,可是等我找到合適的宿主,這身體卻牢牢地把我吸住,使我無法掙脫,真是晦氣!”
無長一樂,彩翼還是一貫地羅嗦。
他相信了這中年人就是彩翼,將靈劍收起,笑道:“你是不想再回到鳥身上吧!”
“我找到的新宿主是胎兒!”彩翼怒道:“這家夥又老又醜,我才不喜歡要這身體,我想當闊少爺!”
無長一樂,彩翼肯定是看上了某個富家大肚婆,他問:“那你為什麼不自殺?”
“我不敢!”彩翼叫道:“好不容易有再活一次的機會,我不敢試,萬一死了什麼都沒了,不就虧大了,我找誰哭去!”
“好了,好了。”無長擺擺手,“帶我到你的地盤,咱們慢慢聊。”
他故意低聲嘀咕道:“我覺得你現在的樣子也挺好看的。”
“哼!”彩翼不滿地轉身便走。
無長跟在他身後,走進霧氣中,前麵的山體消失不見,但霧氣越來越濃,幾步遠都已經看不到對麵,無長不禁讚道:“你倒是學會了他的陣法。”
“當然,德寶這死鬼雖然死了,可他的記憶我卻承接了下來,他知道的我都知道,他會的我也都會。”彩翼驕傲地道。
無長笑道:“原來這人的名字叫德寶。”
“他也姓元,是元南王的一個旁支兄弟,按輩份你該叫我叔叔!”彩翼嗬嗬笑了起來。
“滾,你這死鬼!”無長笑罵道。
兩人來到一個水潭前,彩翼腳步不停,踩著水麵就走了過去。
無長大讚,彩翼倒占了一幅好皮囊,這一手他可做不到。
見他躊躇不前,彩翼得意地道:“你也走眼的時候!那是假的,你走過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