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洲地界山勢更險,山路難行。
但這裏河闊江深,水運發達。
班倉雇了一條大船,直接把馬匹車輛引到船上,揚帆而行。
從南向北是順風,卻是逆流,因為風力不大,需要劃槳,大船下層有專門操槳的船夫,左右各有六個大槳扳動,大船緩緩向北駛去。
因為僅剩一枚靈石,無論如何也不可能進階練氣二層,無長沒有繼續用靈石修煉,而是吸取空氣中的靈氣以維持境界,靈石則留著備用。
船艙比車廂寬敞得多,而且他單獨一個客艙,隻有翠鳥彩翼作陪,無長在船艙不斷地用靈匕練習刺擊之術。
匕首因為短,隻能刺或削,不能斬,使用起來與劍術有些分別。
一個月後,他已經練的得心應手。
一路平安,沒有截船的水匪。
再過幾日,大江就會折而向西,就要棄船登岸,繼續乘車而行。
這一日,江上起了霧,越來越濃,到得夜晚,已經連天上的黃月都不見。
後夜,無長突然驚醒坐起,同時腦海裏響起彩翼的尖叫:“搭檔,快醒醒,有敵人!”
無長睜開眼,就看到一個黑衣人,黑袍黑鬥篷,手中一根短杖發著靈光,正是山中探靈時遇到的敵人,據令中說是築基後期修士,還精通陣法,曾被令中重傷,這近半年過去,想必已經恢複。
這是尋仇來了。
無長立即就想撥出靈匕拚命。
那人低沉的聲音道:“我不是來殺你的,你不要妄動,我知道你有一截斷劍做的匕首,但那對我沒用。”
無長心中一涼,靈匕已經被敵人獲知,起不到出奇不意的效果,肯定就無法傷敵,實力相差太大。
隻能指望鏢師和王府護衛了。
他站起身上,施禮,故意大聲道:“前輩,不知有何吩咐?”
“沒有用。”黑袍人不慌不忙:“我已經施了陣法,他們聽不到的。”
無長又驚又恐,此時孤身懸於人手,性命已經不由自己,他腦中急轉,無論這人有何目的,以在山中的所做所為來判斷,最後都不可能饒過他的性命,要想求生,隻能靠自己。
現在唯一可以指望的就隻有混沌了。
他暗中把混沌驅離,化作一小團霧氣沿著艙邊,向黑袍人潛去。
這時黑袍人冷冷一笑,伸左手一招,躲在船艙一角的彩翼像被網住一般,被拉向黑袍人。
此時無長正暗中操作混沌,無暇顧及,彩翼被黑袍人緊緊地抓在手裏。
黑袍人低沉地笑道:“嗬嗬,這就是那隻探靈鳥吧,很乖巧的一隻小鳥,連我都喜歡,想必你也不舍吧,你隻要老老實實回答我的問題,我就把它還給你。”
此時無長已經驅使混沌藏在黑袍人旁邊的角落裏,等待機會發動突襲,可是彩翼在黑袍人手裏,他投鼠忌器,不敢妄動。
彩翼不是探靈鳥,而是與他來自同一個世界,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知己,絕不能舍去。
翠鳥彩翼驚恐之急,在無長腦海裏大呼:“搭檔,救我!”
無長又急又無奈,發動混沌不知會有什麼結果,但彩翼肯定會損命。
他咬牙道:“前輩盡管發問,晚輩知無不言。”
“好,我問你。”黑袍人道:“你是如何破我困靈陣的?”
無長一驚,混沌的秘密絕不能說出,那是他從另外的世界帶過來的唯一的東西,是連彩翼都不能共享的秘密。
“哼!我勸你還是乖乖地說出來,不然你的探靈鳥就要成死鳥了。”黑袍人手上一緊,彩翼發出一聲尖叫。
無長急忙道:“前輩,我實在不知,我不知道什麼陣法,也不是我破的。”
“哼!不是你是誰?令中當時已經昏迷。”黑袍人冷笑。
“或許令中先生是在裝昏。”無長道。
“哼哼!你不要唬我。”黑袍人不信:“就算他仍然又在裝昏,憑他的能力也破不了我的困靈陣,小子,你是不是有什麼法寶?”
“法寶?”無長又是一驚,原來敵人沒有一上來就殺他,是懷疑他有法寶。
法寶是元嬰期修士製作的靈器,非常強大,一般隻有到了結丹期才可以催動,但有些元嬰老祖為了照顧後輩,專門製作的法寶可以不分境界,隻是境界越低發出的威力越小。
無長明白過來,這黑袍人把混沌當成了法寶,想據為己有,這樣的話,不管他說不說,都會被殺人滅口。
他一麵驅使混沌向黑袍人的頭部掩去,一麵叫屈道:“前輩誤會,我怎麼可能有法寶,我的底細想必前輩你也打聽清楚了,我就是個不受待見的世子,哪去弄什麼法寶!”
黑袍人卻冷哼道:“誰知道你是不是投胎轉生的老怪物!咦,這是什麼鬼東西?啊!法寶!”
他驚叫著各一旁閃去,但混沌霧氣如影相隨。
黑袍人怒喝一聲,手裏發力,把彩翼捏扁,狠狠地向無長投來,隨之躍起,靈杖向無長砸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