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無長隻剩下他認為最重要的幾個法術。
清晰術、虛空之眼、影遁術、意念術,以及德爾的修煉原理和丘狄的創世法則。
其他的法術早就隨魂力的不支而消失。
必須在這裏麵選出一個最重要的法術來,與自己同在,用最後的魂力來維持,如果能到達異域,也將是唯一的依憑。
當然,要論對實力的提高來說,德爾的修煉原理最重要。
但是,他需要保留的記憶不是為了提高實力,而是為了盡可能地保護他在異域的生存。
意念術最強,也非常有潛力。
影遁術用來逃跑其他的法術都比不上。
清晰術可以提高資質。
無長很快就作出抉擇,而且他別無選擇。
他選擇了丘狄的創世法則之中對混沌的操作部分。
這段記憶遠比其他的法術更小,最重要的原因是,魂力持續消耗,但那一小團混沌卻沒有絲毫的清減。
界域並不消耗混沌。
有這一團混沌在,他必須保留對它的驅使方法,這將是他最後的保命手段。
其他的法術,他也按在異域對生存能力的作用做出優先排列順序:意念術、丘狄的創世法則、德爾的修煉原理、清晰術、影遁術。
虛空之眼以及其他的,無長已經不再考慮。
至親的名字,無長也進行了排序,排在第一的是幽蘭。
幽蘭是他的愛妻,必須記住,無長寧可忘了自己也不想忘記這個名字。
排好順序之後,無長就按順序一遍遍地複述。
隨著時間的延續,記憶越來越少。
魂體除了不屈的至堅意誌,他隻清楚記得一個名字和一小段記憶。
其他的他都已經記不得。
他甚至已經虛弱地記不清自己是誰。
“我死了麼?”
無長陷入最深的絕望。
之後,魂力不再流失,反而似乎在逐漸地增強。
四周也不再是無盡的黑暗,不再是一無所有,似乎有莫名的悸動傳來。
“這是哪裏?”
但無長已經無力去想。
悸動越來越清晰,隱隱傳來奇怪的聲音,還有微弱的光。
無長極力想睜開眼,但眼睛仿佛粘住一般,就是分不開。
他意識到自己的危險,自己很可能已經到了異域,憑他這脆弱的魂力,很難長存。
但他已經無能為力,而擔心的傷害也始終沒有到來。
反而有一種很安全的感應,很莫名,但又很真切。
有溫暖的感覺。
慢慢地,無長有了知覺,而且有了觸覺,那溫暖的感覺也是真實的,他有了對溫度的感知。
不久,他終於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
他現在是一個胎兒,在一個婦人的腹中。
但他如何會這樣,已經想不起,除了他竭盡全力保留的那一點點記憶,其他的都完全忘卻了。
昔如把他送到異域,早算計好他的魂力,剛剛夠到達異域,不會讓他消散,也不會讓他保留什麼能力,最後把他投生到一個胎兒身上。
這一切都是昔如的安排。
無長當然不會知道,也記不得。
但無長還是保留了一小團混沌和對混沌的操作方法,以及一個人的名字,他會用他的一切力量去尋找到她。
知覺越來越強。
他甚至聽到了外麵的說話聲,以及經常聽到悅耳的絲竹之聲。
無長偶爾會逗一逗腦海裏的那一小團混沌,被他看成一件好玩的事情,除此之外,他完全是一個正常的胎兒,他失去了幾乎所有的記憶,連自己是誰都極為模糊,一切對他來說是那麼的好奇,又是那麼的天經地義。
元靈大陸。
元南城。
元南王府。
這一日,元南王元冽的側妃舒月茗誕下一世子,這是元南王的第十一個兒子。
元冽親臨月茗園,並親手抱起自己的兒子。
第十一子長得很像他,但神情漠然,目光呆癡,元冽很是不喜。
舒妃產後虛弱,在玉塌上艱難地說道:“請王爺賜名。”
“就叫十一郎吧。”元冽將十一子交給旁邊的乳母,拂袖而去。
於是,月茗園中的乳母、待女都知道,元南王不喜歡這個世子。
舒妃憂鬱地從乳母手裏接過兒子,卻倍加憐愛。
元十一郎不被元南王所喜的消息漸漸傳了出去,月茗園日漸冷清。
元十一郎便在月茗園中,在舒妃的嗬護下漸漸長大。
但十一郎辜負了舒妃的期望,不愛讀書,不喜武藝,連修煉都不屑一顧,整天遊手好閑,無所事事,最喜歡的事情就是躺在茖湖旁邊的花叢中睡大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