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騎奔騰,揚起漫漫黃沙。
看著鬥誌昂揚的部下,巴圖將軍意氣風發。
與後海星念士達成三國並吞東圖國的協議之後,他就連夜在沙江建起浮橋,突襲了東圖國在沙江的屯兵重鎮鐵江城,一戰而下。
北漢與東圖國沒有其他天險相隔,隻有一條並不算很大的沙江,因為北漢國沒有國師,一向處於劣勢,雖然兵強馬壯,數百年不敢南望一步,現在終於有了機會,東圖的國師惹下濤天大禍,自取死路,正是北漢崛起之時,一向安逸的東圖軍隊根本不堪一擊,十倍於北漢先鋒軍的鐵江守軍根本沒有進行有效的抵抗就被繳了械。
前麵一片坦途,可以任由北漢馬軍馳騁。
南兆和西涼國一個隔著廣闊叢林,一個隔著天塹雪山,遠遠不如北漢馬軍的速度,東圖國將有半壁江山歸於北漢。
一路疾馳,半天的時間突進三百裏,前麵就是繁華富饒的東圖第三大城北郡城。
無數驚慌失措的北郡民眾擁堵在城門處,拚命地試圖在如狼似虎的北漢軍到來之前擠進城去,北郡厚厚的城門根本無法關閉。
巴圖哈哈大笑,他相信僅憑他的三千先鋒軍就足以將這座擁有百萬人口十萬守軍的北郡拿下,根本不勞後麵跟進的二十萬北漢大軍。
“殺進城去,東圖的財寶和女人誰先搶到歸誰所有,拿下北郡城,你們每人都將被封為勇士,殺!”
巴圖掌中馬鞭一指,高聲大喝。
“殺!殺!殺!”
士兵的血性已經被挑起,再沒有什麼能阻擋這支鐵騎的腳步。
最前排的士兵打馬揚鞭,高大的北漢獨角戰馬已經邁開長腿向前疾馳,後麵的馬軍也作好了跟進的準備,衝鋒的腳步已經開始,就象正在離弦之箭。
就在這時,一個淡淡的身影出現在三千勁旅的前麵不遠處,在揚起的塵沙中朦朦朧朧,看不清楚。
一個人,麵對千軍萬馬。
“這人瘋了不成,難道想一個人阻擋鬥誌高漲的三千鐵騎的腳步?”
不僅是北漢軍,就連北郡城頭上的東圖守軍都這般想。
短短的一瞬間,前排的北漢馬軍已經衝至那人麵前,就要從那人身上輾過,但整整一排的獨角戰馬的頭突然同時掉落,馬身栽倒在地,第二排的戰馬收韁不及,撞上前排,連續幾排撞作一團,一時人仰馬翻,後麵的馬軍迅速收攏,止住腳步。
北郡城頭上原本已經絕望的東圖守軍在一怔之後,突然驚醒過來,縱聲高呼:“是國師,國師救我們來了!”
擁堵在城下和城門處的民眾也紛紛回頭,慌亂的情緒一掃而空,一同振臂,加入高呼隊列,很快,整座北郡城都震動起來。
這時,那塵沙中的人影已經消失不見。
北漢軍前排的士兵已經蹣跚站起,死的隻是戰馬,他們隻傷不死,他們看著自己的戰馬,目中露出畏懼之色,這種同時斬斷整排戰馬腦袋的力量不是他們所能抗拒的,實非人力的所為,東圖的國師仍在,這場戰爭已經注定了失敗。
“怎麼可能?那後海星慕家的慕毅實力已經與念師相當,東圖的新國師怎麼可能是他的對手!”巴圖猶自不敢相信。
就在這時,巴圖戰馬前麵的空地上突然無端出現道道的溝壑,組成幾個大字:“慕毅已亡,退兵不殺。”
巴圖臉上突然湧現堅剛之色,冷聲道:“是什麼人在這裏裝神弄鬼?堂堂國師豈會行此鬼祟之事,此必是異術者惑人耳目,試圖阻擋大軍的腳步,我王軍令已下,豈能收回!”
他大聲喝道:“兒郎門聽令,給我衝…”
衝字剛出口,他的身子連同身下高大的獨角戰馬從中分開,向兩邊倒下,鮮血傾泄噴灑。
周圍的北漢士兵倉皇四顧,抬頭望天,卻見不到任何蹤跡。
然後他們看向此時先鋒軍的最高長官,督軍多豐。
多豐是一個麵膛黑紅的精壯老人,他看了看地上的幾片屍首,又瞧了瞧不遠處地上的幾個大字,抬頭望天,最後長歎了口氣:“撤!”
三千鐵騎默默地向北退去。
北郡城內城外一片歡騰。
沮喪的情緒北漢在先鋒軍中漫延,他們銳氣已失,唾手可得的財富和女人就這樣輕易地在手邊溜走。
但他們沒有不服,戰爭是實力的較量,念士那是非人之力,不是他們能抗衡的。
這一刻,他們幾乎同時在期盼:“我北漢何時也得一國師?”
多豐領先鋒軍北撤與二十萬中軍彙合,退守鐵江城,卻沒有退到沙江以北。
第二日,北漢王突圻接到疾鳥傳來細作的急訊:東圖王城上空兩念士決戰,東圖國師存,另一念士被殺,親見,傳言東圖王竟公酉連同二十四名大臣在早朝暴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