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老鷹寨易守難攻,後山四通八達,可以退往其他的山林,官府數度圍剿都未果。
半年前柳風化裝偷偷回家探母,不知被誰出賣,被官衙捉住,判了死刑,卻被國師柴爍列入這一批探險名單。
四人就是去上安城打探一下消息,看探險隊走哪條道,有沒有機會在路上下手救出他們的老大。
被搜魂的這人叫羊估,原來是一個屠夫賣肉的,醉酒傷人後逃到老鷹寨,沒有別的本事,隻有一把子力氣,因為嗜酒,又酒風不好,醉了就打人鬧事,在寨子裏人緣並不好。
羊估,這是一個很糟糕的名字。
但無長準備用這個身份,混入探險隊。
不久,他將自己變形化成羊估的樣子,連臉上的刀疤都一模一樣,隻是瘦了一些,想來柳風長時間不見,並必就能看出破綻。
羊估身上的衣服全是血,不能再用,無長將搜魂失敗的強盜衣服換上,還是有些寬鬆,也隻好將就了。
與這些大塊吃肉大碗喝酒的強盜相比,他的身材要細瘦不少。
將四人的屍首一一扔到無人的山溝,天已大亮,無長也消耗了不少念力,便藏身在一個偏僻的山林裏修煉。
這一年來,借助信力,他的念力增長了不少,但連日飛行趕路,也消耗很多,那幾個強盜又重,帶著他們肉身飛行很是吃力,需要好好恢複一下。
三日後,他來到通往清楓山必經的山道上。
這裏有一個酒肆。
酒肆無名,隻有兩間木屋,一個涼篷,是附近唯一可以用餐的地方。
周圍的山寨常到這裏買些酒肉,廝混得很熟,誰也不自斷來路打這裏的主意。
酒肆的主人叫馮七,是一個精壯的老人,因為羊估經常跑來他這裏沽酒,還打碎過他的幾隻酒壇,因此識得羊估。
無長到來,馮七很是不喜,怕他再酒後無德,損壞他的家什,但當無長將從四個強盜身上搜出的鐵錢拍在酒桌上,還是很高興地招待了他。
前園星表麵缺少優質的鐵礦,鋼鐵產量不豐,卻又是常用之物,因此價格不菲,各國普遍以鐵製錢。
無長要來大碗肉,幾壇酒,大吃大喝起來。
馮七很是擔心,好在無長喝完之後,便伏案大睡,並沒有發酒瘋。
不久,一隊人馬從遠處而來,卻是官差。
馮七大急,官匪不相容,想將無長攙扶到房後躲起來,卻被無長一拳打倒,兀自趴在酒桌上,酣聲大起。
“這是你自找的,別怪我馮七不幫你。”馮七自語道。
不一會兒,騎著腿短而粗壯的山馬在前麵開道的兩人先趕過來,全身輕便的皮甲,手持長予,腰挎短刀,卻是兩個正規的士兵。
“喂,馮七,酒肉準備好了嗎?”左首年長的士兵問。
“軍爺,前幾天小的接到通知,早就準備了,酒在屋裏,肉在鍋裏悶著呢。”馮七陪著笑道。
兩個士兵下馬,看了看伏在篷下桌上酣睡的無長,問道:“他是誰?”
“一個酒客,喝多了,軍爺你稍等,我去給你搬酒。”馮七應著,向屋裏走去,想躲開這是非。
年少的士兵上前,一手抓住無長的頭發,提起一看,瞬間變了顏色:“洪哥,這是羊估,老鷹寨的匪徒,你看他臉上這道刀疤。”
無長晃了晃腦袋,裝作醉眼朦朧的樣子,醺醺地喝道:“馮老七,你少管我,敢抓老子頭發,我打死你。”
說著一拳擊了過去,但拳頭又慢又軟,說是打人不如說是推人。
那士兵一皺眉,將手鬆開,輕輕一閃就避開拳頭,他將手放在腰間的刀柄上,問道:“洪哥,要不要殺了他?”
那洪哥手掌向下一劃,凶狠地做了個手勢。
士兵拔刀出鞘,刀鋒閃著寒光向無長脖頸砍來。
這時,剛才那隻打人的拳頭再次揮出,但這次隻見拳影,拳影迎向刀鋒。
肉拳與鋼刀碰撞。
結果,肉拳無事。
百煉精鋼的戰刀被擊成碎片。
然後,拳影再閃,士兵的胸膛凹了下去,發出令人牙酸的骨頭破裂之聲。
士兵臉上全是不可置信的神色,嘴角血流如注,緩緩萎倒。
無長抬起頭,露出無奈地神情。
他原本設計好了,以羊估的身份混入探險隊中,成為一個不起眼的角色,這樣,有危險也不會先落到他頭上,自有別人在前麵為他示警,可是沒想到,這車田國的士兵竟然如此狠辣,二話不說就動手殺人,他自不能白白挨刀,原來的計劃也就成空了。
此行諸多不順。
那年長的士兵洪哥呆呆地望著他,除了不信還是不信,肉做的拳頭能將鋼刀打碎,這還是人嗎?
然後他稍回過神來,望了一眼身旁不遠處的山馬,想跑,卻又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