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抬頭睜眼,看向無長。
無長看到藍羿師祖麵色紅潤平滑,目光銳利,完全不像老人的模樣,就連頭發胡子也如雪如銀,並不是蒼老的灰白,更像是傳說中得道的神仙,心中暗讚,修士高手超脫了生死,超脫了自我,又豈是普通人可比。
“子豐,你去吧。”藍羿開口道,聲音雖然低沉,卻錚鏘有力,沒有一點虛弱的感覺。
“是,師祖,子豐告退。”藍子豐縱身飛向天際。
“你自稱無長,是不是不願入我藍家門牆?”藍羿銳利的目光盯在無長臉上。
“弟子不敢。”無長忙道:“我蒙師父藍元收留傳藝,師父恩德弟子銘記在心,早就自認是藍家一員,隻是師父未曾親口允我改姓,更未經掌門人應允,因此不敢妄自更改。”
藍羿略點頭道:“原來如此,藍元薦你為親傳弟子,隻是你實力不足,不能完成親傳弟子的一些職責,故爾我沒有應允,但你的情況我已盡知,我許你入我藍家,並已經發出通告,既然藍元已經給你賜名,今後你就叫藍無長。”
“是,藍無長謝過師祖。”無長忙深躬施禮。
藍羿盯著他,好一會兒,才道:“好奇怪的法則,這就是傳說中的天罰之體?藍無長,我也沒有能力為你破開這天罰之體的法則,還是要靠你自己了。”
無長心中一鬆,師祖這般盯著他,原以為是發現了他的異常,卻是在試著為他破開天罰之體的屏障,而不是探查他的秘密,無長有些不為人知的秘密可不想泄露出去,尤其是與龍飛的融合,一旦被人知道,可就是大禍臨頭了。
他連忙道:“師祖,無妨,我已經習慣了,我相信終有一天能打破這法則的限製。”
“嗬嗬,有誌氣,難怪元兒如此欣賞你,我這裏沒什麼事了,你去吧。”藍羿說完,又閉上眼睛,宛如一尊塑像一像端坐在那裏,紋絲不動。
無長大為驚訝,原來師祖招他來隻是想試一試能不能為他破開天罰之體,他還以為要對他作一番詢問呢,無長早已經想好了說辭,卻根本沒有用上。
頓時,師祖在他心中的印象大為改觀,沒許可他成為親傳弟子的些許不滿蕩然無存。
師祖應該是一心修煉的高人,不怎麼理會平常瑣事,至於不認可他為藍家親傳弟子,自然是按他的實力評判,並不是吝惜親傳弟子的名額或者對他不公什麼的,師祖或許根本就不會去想這些事。
無長深施一禮,操作雲板轉身飛起。
待他飛遠後,藍羿卻再次睜開眼睛,自語道:“似乎與傳說中的天罰之體有些不同,好奇怪的傳承!”
“是福,是禍?”他輕輕搖了搖頭:“我觀這孩子並非天性涼薄之人,入我藍家是他的際遇,也是我藍家的際遇。”
無長當然聽不到,他飛到空中,飛離浮空山,心中犯愁,他不知道自己的住所安排在哪裏。
這時一道身影從遠處飛來,到得他身邊,正是藍子豐,“師弟,隨我來。”
無長大喜,師兄對他的照顧非常周到,盡管可能是師父曾吩咐的,但他還是對藍子豐充滿感激,對藍家感到溫馨,初到秋水星時藍錚帶來的陰影也漸漸有些淡了。
將無長送到一座浮空山上空就停了下來,道:“師弟,這就是你的修煉之所,有關預選賽的具體安排你可以查你的個人空間,另外,就是師父特意要我給你傳個口信。”
無長連忙恭敬地道:“師兄請講。”
“別在意能不能拿到名額,比賽的過程更重要。”
無長猛地一怔,郎古可是說過師父對他能不能拿到那個資格很在意,難道又是郎古說謊,可是以現在郎古的狀況,不至於如此,對它沒有任何好處。
“還有。”藍子豐又道:“任何情況下,保命要緊。”
說完他就微微拱手,向遠處飛去。
無長滿是疑惑地緩緩下落。
他是內門弟子,不是親傳弟子,他個人的浮空山不是很大,隻有一峰一閣,但無長已經很滿意,這以後就是他的家了。
德爾和三九已經被接來,三九正忙碌著打掃衛生,德爾則背靠著閣前的長葉杉的樹幹,閉著眼睛坐在地上,不知是在想問題還是睡著了。
見無長到來,三九忙上前行禮,無長擺擺手,沒有理會他。
此時無長心裏兀自響起師兄的傳言,一個念頭縈繞在心頭,如陰霾一般,久久不散:“保命要緊?難道說預選賽有危險,會有性命之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