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近近長著一些椰樹,樹下有軟椅以備客人避蔭小憩。
來蘭德星的遊客不多,到偏僻的勞爾小鎮觀光的更少,往往幾天也見不到一個。
躺在軟椅上,無長繼續思考,接下來該做些什麼。
為了攢夠基因維護的錢,必須要另外想辦法賺錢,在星際聯盟,其實賺錢的方式很多,尤其是在網絡上,可以做任務,也可以遠程打工,很多人都以此為生計。
隻是要想賺大錢卻不容易,需要擁有超乎常人的能力。
有的還需要拿生命去冒險,比如賞金任務。
賞金任務有的是去無人的星球探險,但大多是人頭任務,也就是刺殺某個人,往往是有權有勢的人,不僅要克服此人的保護力量,還要應付當地的警力。
刺殺任務不是合法任務,是在網絡黑市上發布,但一般都賞金豐厚。
無長不會去當星際賞獵手,他更在乎自己的小命,再說他十三年內不能離開武館。
但他雖然灌輸了經濟知識,卻不是什麼特別的能力,在網絡上能做的事情很有限,而且報酬並不高,星際聯盟的科技很發達,大部分事情都可以由智能來完成。
空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什麼門道來,無長最後安慰自己:“知足吧,現在比以前強得太多了,不能一山望著一山高,先得過且過,以後再想辦法。”
然後,他睡著了。
無夢無思是種幸福。
流光的世界。
流光碎片隻存在極短的時間,消失的同時又有其他碎片產生,每個新湧現的流光碎片與原來的似乎很相近,就象是原來的流光在閃爍,但總有些不同。
每個流光碎片都由眾多更為細小的碎片會聚協同而生成,這些更細小的碎片存在的時間更短,短得似乎不曾存在過。
大量的流光碎片閃爍著,彙聚成更大的流光,這些流光盤旋著,存在的時間更長,無數的流光按存在的時間長短形成了一個個的層次,但在流光的世界裏,任何的存在都隻是時間長河裏的一朵浪花,轉瞬即逝。
存在和消失是流光世界裏永恒不變的旋律。
日升高照。
遠遠的海灘上,一輛反重力懸浮車緩緩降落,沒有吹起一粒沙。
一個魁梧的中年男子走下來,鷹一般的眼睛先是向遠處張望了一下,而後緩緩在軟軟的沙灘上漫步,一邊走,一邊思考,他偶爾有意無意地掃過身邊椰樹的枝葉,眼睛似乎被刺目的陽光照得眯起。
椰樹上長著一些椰果,中間雜著很像椰果的監控。
除了私人的臥室,帝國的監控無處不在。
中年男子慢慢走著,一會兒看向正在漲潮一浪高過一浪的大海,一會兒又看向西麵隱隱的山影,欣然地微笑,似乎對這裏的風景很滿意。
他行著行著,突然停下,望著遠處椰樹下酣睡的無長,眼睛又是一眯。
停了一小會兒,他再次起步,像剛才那樣若無其事地走過去。
勞爾小鎮警局監控室。
貝爾警士與新來的齊克警士一邊喝著果飲,一邊饒有興趣地看著麵前的立體影像,監控的攝像一般都采用雙孔鏡頭,成像設備會將角度的些微不同轉化為立體虛擬影像,如身臨其境一般。
貝爾警士看著麵前的虛擬影像,指著樹下的無長笑道:“這個傻小子叫關無長,原來隻是個混混,非常幸運地被關山月選中,認作義子,關山月是英粹武館的原館主,已經前往秋水星為藍家作陪練。”
“噢,還有這等事?他真是撞了大運。”年輕的齊克警士略顯恭維地道,長輩的話當然要積極響應,“我是新來的,看來還要多多了解一下這裏的風土人情。”
他其實對這一切了解的清清楚楚,他原本是蘭德星駐軍的一名少校教官,被調到這偏僻的小鎮當警士,就是為了暗中保護關山月的小女兒關盟,帝國對關山月被藍家招為陪練這件事極為重視,命令他不惜一切代價也要保住關盟的安全,這個來曆清白如水的關無長當然也在他的重點觀察之列。
貝爾點點頭,對新同事很滿意,開玩笑地說道:“咱們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很少有遊客,這男人孤身一人,如果存了獵豔的心思,他恐怕要失望了。”
齊克微微一笑,沒有回應,貝爾是老警士,可以隨意地開客人的玩笑,但他新來乍到,言語要謹慎。
過了一會兒,貝爾警士突然坐直了身子,驚訝地道:“不對!”
齊克吃了一驚:“怎麼了?”
他暗中祈禱:可千萬別在我剛上任的時候發生什麼案子。
“你看,那男人站在關無長麵前,似乎隻是好奇地駐足觀瞧,但你看他頸部、手臂和眼睛周圍肌肉輕微的變化,他對關無長有殺意!”貝爾道:“這男人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