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雪花在小手上轉瞬即逝,褚珺逸扁著嘴說:“怎麼不見了。”
韓子簫道:“逸兒知道為什麼雪花會不見麼?”
“為什麼?”
“因為雪花是水做的,碰到逸兒的手就會融化成水,所以就看不到了。”
褚珺逸指著地上的雪,“可是,地上的為什麼還在?”
“因為地上是涼的,逸兒的手是暖的,雪花要碰到暖的東西才會融化。”
褚珺逸點了點頭。
褚慕卿看著他們父子兩,唇邊不覺意間浮起一抹笑。
晚上臨睡前,褚慕卿與韓子簫兩夫夫躺在床上談起了話。
“你說逸兒若是長大了,知道自己的身世,會不會恨你和我?”韓子簫道。
“怎麼會這麼想?”
“他畢竟是陵王的親骨肉,而陵王的死與你我都脫不開幹係,我怕他知道後會有複仇之心。”
“這世上知道他身世的人不多,若是你不說,便沒人會知道。”
“就怕萬一……”
褚慕卿摟著他的肩膀,讓他枕在手臂上,“這個你不必擔心,逸兒雖是陵王的骨肉,但也是我的親侄兒。再說,陵王圖謀不軌才落得斬首的下場,這與你我都沒有幹係。”
“嗯。”韓子簫也知道自己多慮了,“說實話,逸兒天性善良,我是打心底裏喜歡。”
“你待他的好他總會記著,即便等他大點明白不是親生,你於他有撫育之恩,他定不會虧待你。”
韓子簫正經道:“我倒不盼著他日後孝敬我,趁著現在生意還算紅火,我多攢點銀子,足夠你我頤養天年。”
褚慕卿笑了笑,“你才二十有五,就想那麼遠的事。”
“居安思危。”
“我好歹也是個藩王,再怎麼潦倒也淪落不到連養你的銀子都拿不出來。”
“靠著你隻能過點清苦的日子,倒不如我自己賺錢,給你錦衣玉食。”
大年三十,褚慕卿和韓子簫起了個大早。早上主要是清掃貼點窗花對聯,對聯是要現成寫的,宋伯早已經準備好了文房四寶,就等著褚慕卿大展身手。
褚慕卿提起筆要寫,韓子簫湊過來道:“不如待會順道寫兩道生意興隆的對聯,我待會讓人貼裕景坊的門上。”
褚慕卿輕飄飄地看他一眼,“你這做老板的怎麼不寫?”
“字跡難看,貼上去肯定會讓人笑話。”
褚慕卿抿唇笑了笑,“待會我教你。”
“哦。”
褚慕卿寫好了一對,宋伯小心翼翼地攤到竹竿上先晾一晾,韓子簫那邊已經鋪好了兩張紅紙,墨都磨好了。
褚慕卿過來,“提筆。”
韓子簫聽話地提起筆,褚慕卿站在他背後,握住他的手,微微彎下腰,胸膛抵著他的背,手把手地教他寫對聯。
寫好了對聯,韓子簫命葉青晾著,等幹了就去鋪子貼上。轉過頭來看著褚慕卿,韓子簫一臉壞笑,湊過去低聲道:“還好我自製力強,不然以你剛才的舉動,是個男人都要起反應了。”
褚慕卿瞥了他一眼,“我倒是有個辦法讓你永遠都起不了反應。”
韓子簫突覺氣氛不對,忙道:“我去看看逸兒起來沒有。”
韓子簫一溜煙溜走,走到回廊便看到褚珺逸由一個丫鬟牽著,身上穿著一身紅衣裳,很是喜慶。
韓子簫過去抱起他,“逸兒怎的今個兒起這麼早?”
“奶娘說今天過年,要早起。”褚珺逸道。
韓子簫抱著褚珺逸往褚慕卿那邊走,“你父王在寫對聯,我帶你過去瞧瞧。”
寫好了對聯,韓子簫親自來貼,褚慕卿在一旁打下手。貼好了對聯,韓子簫又忙著掛燈籠,忙活了一早上才把府上裝點出了年味。
除夕的中飯向來吃得同平常沒甚差別,隻有晚飯才會豐盛。
府上一半的人都在忙著殺雞殺鴨,剛吃了中飯歇息一會便忙著晚飯。晚飯做的菜色與素日裏吃得有所不同,有些菜要蒸煮個把時辰才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