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迦最後的意識裏,隻感受到無數的蛇形東西往自己的身上爬,之後,無數破風聲、碎裂聲就從耳邊傳來,似乎還有人在不遠處喊自己。接著,一股嗆人的辛辣煙味就灌進了肺裏,整個人的意識就瞬間消散了……
這是今天路迦第二次從昏厥中醒來,努力了很久,路迦才從眼前模糊的身影中認出幾個臉熟的麵孔。想發出聲音,卻發現喉嚨又幹又澀,猛地咳嗽起來。
身前的人之一正是冷無情,隻見他一臉疲憊,看見路迦醒咳嗽的厲害,忙把他扶了起來,拍他的後背。
不知吐出黑乎乎的什麼東西,路迦的咳嗽才好轉些,冷無情又遞了熱水給路迦喝,喝下水後路迦的神色這才恢複過來。看了看周圍,自己正在一個破舊的木屋裏,周圍坐著的都是之前車裏的人,隻是人數已經少了很多。有人在屋內搭一小團火堆,莫老煙坐在火旁吧嗒吧嗒的抽著煙,麵色陰晴不定。那兩個護衛也是一身的傷,扔在腳下的刀都砍得卷了刃,他們護衛的那個年紀小的少年,似乎懂些醫術,正在為他們包紮。牆角陰暗處,似乎躺著兩個人,頭上蓋著衣服,地上全是血跡,看樣子已然斷了氣。又看了自己身旁,剛才用過的那把短刀也被帶了回來,路迦用手撫摸了一下刀身,有些不解的問道。
“冷大哥,我們怎麼在這裏?剛才發生了什麼?”
冷無情扶著路迦靠在一邊的牆坐好,有些悵然的說“其實,我也沒搞清楚狀況”
路迦聽了一愣“那你們是怎麼找到我的?”
“在石橋那裏,我剛跑不遠,就發現你沒跟上,回過頭去找你,卻發現一個和你長得一模一樣的小孩在不遠處的雪地裏對我笑”
“和我一模一樣的……小孩?”
“對”冷無情看向路迦,“很詭異是吧?他和你長得一模一樣,我一度以為自己看錯了,但在雪地裏,我對自己的目力還是有自信的。我追了他走了很久,可那個小孩好像幽靈一樣,無論我怎麼追都追不上。終於我覺得事情不對勁,於是放棄了追蹤回過頭去找官道,可在雪地裏從未迷路的我,居然判斷錯了方向。如果不是雪國人特有的在雪地生存的一些經驗,我可能要陷入一個非常詭異的境地。在危機關頭,我動用了些秘術,總算死裏逃生。跑出來不遠就看到了你,剛好莫前輩也同時出現,我們就聯手救下了你。這裏是官道上的一處驛站,雖然已經半荒廢,不過好歹也是一處能讓我們緩口氣的地方”
“其他人呢?”
“跑散了,隻有我們幾個人”
“那些到底是什麼東西,為什麼要襲擊我們?”
“一開始襲擊我們的是人蛇,後來的,我也不清楚,總之不像是尋常見過的東西”
“是魅!”一旁的莫老煙咳嗽了一聲,沙啞的說道。
“魅?蛇魅?那不是傳說裏才有的東西?”路迦奇道。
“哼,傳說?”莫老煙吐了口煙,蠟黃色的麵孔在煙霧繚繞中顯得有些陰森詭異“傳說也都是老人們一代代傳下來的,並非空穴來風。依老夫看,上次大戰以後,這天下的怪事就越來越多,多奇怪的人和事都不稀奇”說這話時,還意味深長的瞟了路迦一眼。
路迦被他這一眼看的十分不自在,不過莫老煙並沒繼續看他,“蛇族這些年來鬧得很厲害,那些人蛇襲擊過往的車輛也是有的,可蛇魅出現,倒還是第一次碰見”
“前輩您有什麼高見?”
“咳,人蛇是一支古老的獸妖族,發源於西方不死之地,那些蛇魅最早是它們用咒術附在普通蛇身上製造出來的武器,有魅惑敵人的能力。後來蛇族的敵人越發強大,蛇魅在戰爭中的作用也越發重要。一些強大的蛇魅被創造出來,漸漸有了自己的靈識,不甘心被蛇族控製,從而反噬蛇族。蛇族也從那時由盛而衰,部族四散而去,咳,蛇魅也極少出現在世間。這次蛇魅的出現,不知是巧合,還是其他什麼原因,總之瞎猜也是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