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眾人在醫院門口會和,沒有過多的話語,在眾人的沉默之下,步雲生坐上了二兒子步福生的國產小轎車,並未讓眾人跟隨。
晚上九點鍾,步雲生到家了。
這個名叫河壩子的小村子,這會已是月色朦朧,雖然沒有城市的燈火闌珊為人指路,但是皎潔的月色依然照耀大地。
二兒子步福生走了,並沒有留在老家,畢竟家裏還有一棒子事情,畢竟明天還得上班,所以隻得默默離開。
雖然已是夜深,但步雲生並沒有急著開鎖進門,而是站在前院中的那顆水桶粗的老核桃樹下,默默的看著遠去轎車慢慢黯淡的燈光直到看不見時。
隨即轉身走進屋子裏,獨留鄉野裏家犬們的咆哮在空氣中繼續傳播。
等到犬吠消散,四周各種蟲鳴鳥嚦漸漸響起,步雲生已經躺在床上和衣而眠。
喔—喔-喔
隨著公雞一聲高亢的打鳴聲劃破天際,夜裏的蟲鳥歌劇瞬間散場。
雖然僅是5~6點鍾,太陽都還在偷懶,天還是灰蒙蒙的,但是鄉下的居民可是從不懶床,這是源於土地裏刨食的農戶要比外麵辛苦得多。
因為大山的土地有限得很,而且外加巴蜀山間土地高度起伏不平,地勢曲折,想要在這裏實現機械化農業生產是件異常困難的事,蜀道難可不是說笑的!
當然,這並不是說不可能,隻是成本太過高昂。
所以河壩子的村民任然還是延續著祖輩們傳統了上千年傳統的手工勞動方式.......
一間兩間三間.......青瓦大屋,白熾燈刺眼的光芒即使隔著很遠都能看到。
這會兒步雲生也早早起床洗臉,燒水煮粥。
幾十年來兩人分工明確做的事,從今以後隻有一個人忙東忙西,自然顯得匆忙,所以等到所有鄰居都趁著露水還未滴落,拿起鋤頭背起竹簍出門幹農活時,步雲生才收拾好自己,穿著一身微有折痕的中山裝......
不過步雲生出門卻不是走向自家的菜地,而是走到了家後院的大漠山,或者說是老伴現在休息的地方。
被檫的黑亮的皮鞋踏破濕潤的地麵,一路走來,步雲生才發現,原來好些老鄰居、老鄉的墳頭早已蒿草遍布,看不清墓碑上的誌銘,一眼望去就隻有老伴的墳頭一派黃土的氣息,畢竟才下葬沒幾天,頑強的小草都還沒長起來。
步雲生走到墳前,看著被露水打濕成一堆的紙錢灰默然無言。
一直到早晨8~9點鍾的初升太陽開始烘烤大地,步雲生才緩緩轉過身體,往家的方向走去。
似乎老伴的離世都已放下,隻是相比於來時,路邊的嫩草葉上多了幾滴可以蒸發的露水,僅此而已.......
當步雲生回來家裏,隨著開門聲,空蕩蕩的青瓦大屋內什麼動靜都沒有。
這會兒步雲生也沒有做出太大的動靜,僅僅隻是留下一封書信,然後將早晨收拾好的幾件舊衣服、幾張卡、以及一本泛黃的相冊,裝入老舊甚至打著補丁的帆布背包裏。
輕輕的將大門鎖住,然後將鑰匙揣入褲兜裏,走著走著,一邊淡然的同田邊鄰居打著招呼,一邊在鄰居疑惑的眼神中堅定而又穩健的走著,直到挺直的背影在鄰居的眼中漸漸模糊........
直到下午時分,河壩子的安寧才被幾輛小轎車的呼嘯聲打破。
這是步雲生的幾位子女,幾人也是下午才有功夫看看老爹給的牛皮紙文件袋。
本想也就幾萬塊的家庭補貼,沒想到每個袋子裝的竟然都是價值上億,甚至幾億元的巨額財產!!!
記憶中父親的輪廓瞬間模糊神秘了起來,軍人?老農?富豪?........
隻是幾兄妹想搞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是,青瓦大屋已是人去樓空,那個高瘦的身影似乎從這一刻開始就蒙上了一層看不清的迷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