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久了?
古無昭沿著街邊緩緩走過,看著河畔那邊無數帶著孩子的大人,眼中沒有泛濫起絲毫的波紋。
他在這裏站立了很久,一直看到那些人一個個離開了這裏,踩在一次踏上了自己回家的路程。
“先生,您需要一支玫瑰送給你美麗的愛人嗎?”
小女孩的聲音打斷了古無昭的思路,他低下頭,沉默的看著眼前穿著福利院製服的孩子,最終還是接過了她手中玫瑰,折斷了下半部分根枝,插!進了自己衣服胸前的口袋中。
“謝謝您,慷慨的先生,祝您擁有一個完美的情人節。”
他看著女孩子小心翼翼的收起了錢,接著就趕往了另外一對年輕夫婦麵前,向他們愉快的笑著。
這裏是M國,他帶著他沉睡在棺材裏麵的愛人,來到這裏度過他們第十個一百年。他歎了一口氣,回到了那一座他在森林掩映中的城堡,推開了那一座沉重的大門。
“吱呀……”
老管家聽到了他的動靜,早已經等候在了那裏。他笑咪咪的結果了古無昭脫下來的衣服,卻因為那一朵鮮嫩欲滴的玫瑰而愣了一下,可見古無昭並沒有解釋更多的意思,便把它掛在一邊。按照今日的固定活動,為他倒上了紅茶,端來了甜點,最後,把這一片空間依舊是留給了古無昭一個人。
古無昭閉了閉眼睛,最終還是拿出了自己襯衣口袋中一個很不起眼的玻璃瓶子,金色的液體在其中流淌著炫目的光芒,展示著自己綺麗的作用。他站起了身,走到玄關處,取出了那一朵玫瑰,帶著它走上了樓梯。
拉勒白不喜歡陽光,尤其是在他熟睡的時候,所以這間屋子已經很久沒有被拉開窗簾過了。古無昭走到棺材邊,又一次描摹著愛人的弧度,最終躬下了身子,將愛人從棺材裏抱了出來。
他們兩人一起躺倒在柔軟的地毯上麵,一顆一顆解開拉勒白的扣子,古無昭的手甚至都是顫抖的。明明以前都沒有這麼緊張,明明他每天晚上都是親自給拉勒白擦身子的,可也沒有任何一刻他手抖得這麼厲害。
他很清楚自己要做什麼,要是給以前他一定覺得自己瘋了,但現在他可以很清楚的說,自己確實瘋了。
他真的等不下去,他甚至不知道以前的拉勒白究竟是怎麼等了自己那麼多年,他甚至害怕拉勒白再也醒不過來,隻留下他一個人。
他知道自己也許這是遭了報應,要不是自己以前那般叛逆還不好養,這人是不是就不會扔下自己一個人了?
他真的等不下去了,他告訴自己,哪怕幫愛人換一個軀殼,哪怕要犧牲什麼都可以,隻要他能回來,能繼續和他在一起。他不想自己一個人帶著一具棺材走過一個又一個百年了。
所以……
他得到的就是來自魔女的生子魔藥,他企圖得到自己和愛人的孩子,利用這個孩子作為血脈的延續找回自己愛人的神魂,讓他附身在孩子的身上長大。
這是一個人的狂歡,也可以說是一個人的寂寞。他甚至可以難受委屈的落下眼淚,明明自己那麼努力,這人卻連一丁點的回應都不給自己!
他拿出來自己新買的潤滑油,最終咬了咬牙還是把這亮晶晶的東西抹在了自己指尖,向後麵探了過去。
他將自己的身子壓在拉勒白的身上,用一隻空閑的手輕輕地撥了撥愛人的頭發,最後狠了狠心,徑直就坐了下去。那種微微被撐裂的感覺和久違的踏實與幸福感包圍著他。
愛有多孤單,愛情就有多絕望。
古無昭閉著眼睛,仰著頭,汗水順著他的額頭從臉頰滑下,等到落在鎖骨上的時候,就已經不知道究竟是淚還是汗了。
曾經的愛有多麼豔烈,現在的愛就有多麼蒼白和無力。
古無昭撿起了放在地麵上瓶子,指尖一撥,透明玻璃管上半部分就已經不見了蹤跡。他的眼睛裏麵的水積的太多,甚至看不清屋子裏麵的天花板。
金色的液體被他一滴不剩的全部倒進了嘴裏,可是酸澀的眼睛終於再也支撐不住,全部從眼角滾落了下來,撒在拉勒白蒼白的皮膚上,泛著隱晦的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