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玥越是了解唐晉川,就越是想要幫他,卻不知道該做什麼,才能讓他放下過去。
無論唐晉川表現得有多麼怨恨自己的父親,在他的心裏,一定都對他有著深切的思念。
也許這麼久以來,唐晉川之所以不開口說話,還是因為自己對父親的怨恨而心懷愧疚吧。
畢竟像他這麼善良心軟的人,內心深處必然認可父親當時的選擇,隻因為犧牲的是親兄長,才會陷入牛角尖裏無法自拔。
俞玥沒想到那個神神叨叨的心理專家還真有兩把刷子,回去就翻出名片,照著上麵的號碼給他打了過去。
徐碩靜靜地聽完她對唐晉川那些改變的描述,才笑著道:“所以我才說他用不著我……俞小姐,別忘了我之前跟你提過的,這些他告訴你的真相,和他讓我發現的東西,都不是他真正的病因。”
俞玥皺了皺眉:“可我覺得他沒有騙我啊,而且他也沒必要撒謊。”
徐碩笑起來:“不不不,你誤會了,我沒說他撒謊……有一句話他說出了自己的真實想法,那就是他根本不想治好。既然他壓根不想被治愈,他自然會下意識隱瞞起一部分真相。”
俞玥簡直頭大,深恨自己大學沒選心理學或者推理課,煩躁地撓了撓下巴,遺憾自己沒有一張驢臉,以至於智商遠遠不及卷福,猜來猜去都猜不透唐晉川的心思。
徐碩安慰道:“不過他還是很健康的,你不用著急,很多像他這樣的,都缺乏一個契機,也許明天就可能遇到某件事,讓他有了說話的欲.望。”
俞玥思索著他的話,眼神一亮:“徐醫生,你說如果我拎根球杆敲他悶棍,搬盆花對著他腦袋扔過去,或者要不直接開車小撞一下……會不會就刺激得他開口說話了呢?”
電話那端久久沒有聲音,半晌徐碩才顫顫地道:“俞小姐,唐先生隻是失語症,不是失憶症……早就跟您說了,電影都是假的,沒事兒別看那麼多腦殘片!”
俞玥悻悻掛了電話,想了半天一籌莫展,隻得暫時將此事放置一邊。
不過自從那天和徐碩聊過,唐晉川的情緒明顯變得好轉,最顯著的變化是他開始積極麵對生活了,不再是剛認識的那樣,整日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好多天都不出門。
唐晉川甚至幫咚咚報了個聽障兒童樂感開發班,每天陪著他一起上課,用一些特殊的方式,讓聽障孩子感受聲音,慢慢去體味音樂的奧妙。
唐晉川目前的狀態不錯,讓俞玥稍微鬆了口氣,也有心力去發展自己的工作了。
工作室連續一個多星期沒接到單子,俞玥作為老板不得不親自出馬,在炎炎烈日裏攬活兒,忙得不可開交。
周五這天,唐晉川和俞玥提前約好,下午放學接上咚咚一起吃飯,沒想到工作上臨時出了點事兒,俞玥不得不留在辦公室處理問題。
唐晉川接了咚咚,看看時間還早,便猶豫著問:“回家也沒事兒幹,不如爸爸帶你去看電影?”
咚咚眨巴著大眼睛,搖了搖頭:“我想媽媽了,爸爸咱們去接媽媽下班吧?”
唐晉川摸了摸他的腦袋,笑著點頭:“好,那咱們等媽媽忙完再一起去吃飯。”
俞玥很早之前就給過唐晉川自己工作室的地址,讓他以後有了作品可以拿過來裝裱,畢竟上次出了那種事兒,唐晉川也不敢再隨便把自己的畫寄存了。
已經是下班時間了,員工陸陸續續地走了大半,隻有三兩個人留下加班。俞玥接到消息立馬屁顛顛兒地出門迎接,親自到外麵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