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承元發現自己在這個地方的時候,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來的。
也不知道,這是個什麼地方。
這個地方,什麼也沒有,隻有黑暗和安靜。
趙承元已經不知道多少次來過這個地方,對這個地方的唯一記憶,仍然是除了無邊無際的黑,就是絕對的安靜。
那是一種完全沒有光線的黑暗,什麼都看不見。那黑暗裏,隻有死氣沉沉的安靜。
這樣的黑暗和安靜,讓人不由自主地,產生一種奇怪的感覺,自己到底是否真的存在?
這是什麼地方?
趙承元的眼前,有一條甬道,一條很長很長的甬道,
甬道很黑,伸手不見五指。
趙承元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看到這條甬道的,那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明明什麼都看不見,但就是能看到眼前有這樣一條甬道。
甬道一直往很深的地方延伸,不知道通往什麼地方,也不知道盡頭有多遠。
甬道的那邊,有一點昏暗的火光,火光很微弱,便和暗夜裏的螢火蟲沒什麼兩樣,但在這黑暗裏,足以讓人有支撐下去的勇氣。
火光下,隱約可見一個人影在前行。
“喂~~”
趙承元見到有人,心裏那畏懼之感,消除了大半。高聲叫著,“你是什麼人?”
聲音在狹長、幽閉的空間裏,應該能傳出很遠,尤其是在這麼安靜的地方。
隻是,前麵那人,似乎沒有聽到他的喊叫,一直在往前走著。
趙承元喊了幾聲,不見那人回應,遠處的火光越來越暗,顯然是那人離得越來越遠了,不由心裏慌亂起來,在這樣詭異的地方,一個人要是落單了,心裏壓力可想而知。
眼見那火光已幾近消失,趙承元不敢再耽誤,忙快步追上去。
好在,前麵那人走得不快,不多時,又逐漸見到那火光越來越近,趙承元鬆了口氣,不管怎麼樣,在這樣的地方,能有個同伴總是好的,哪怕這個同伴是敵人,也比一個人承受這無窮無盡的黑暗要好。
一陣緊追慢趕的,加上心裏緊張、恐懼,趙承元很快就感到一陣虛脫,見前麵那人已經不遠了,便把腳步緩了下來,勻一下呼吸。
前麵火光下那人影,已清晰可辨,是一個身材高大的年輕男子,身高幾近兩米、魁梧壯實,身上穿了一身普通的粗棉布衣,腳上的一雙布鞋,早已泥濘不堪。
那年輕人手裏點了一支浸足了鬆油脂的火把,鬆油火把的火焰,在這極度的黑暗裏,也隻照出他眼前的一點地方,再往前麵,依然是無窮無盡、攝人心魄的黑暗,這樣的黑暗,讓人極為壓抑。
“前麵的是什麼人?”
趙承元又喊了幾聲,那人似乎仍然聽不到他的喊叫,一直舉著火把往前走。
他是聾子?
即便真是聾子,在這樣安靜得異常的狹小空間裏,這麼近的距離,總也會容易有一些直覺感應吧,為什麼那人一點反應都沒有呢?
眼前這情景,讓趙承元隻感到心裏發緊,浮想聯翩,一陣陣的冒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