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婉,你以為愷峰就會能接受嗎?”
“許伯,我是一片雪花,春天來了,我就會融化。冰冷的冬天才是我的家。希望你能理解我的心情。留在這裏,不僅會毀了我自己,更重要的是,會毀了這裏所有的一切。所以,我必須要離開它。”
“好一朵雪花!”許伯由衷地讚歎著,但很快目光中充滿了悲意,沉重地望著木青婉,說:“但是,你錯了。愷峰決不會讓你走。即使你走了,離開這裏,就是到了天涯海角,他一樣會去找你。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他。不信,你就試試看。”
許伯說完這番話,靜靜地用一種慈父般的神情仔細凝視木青婉,而且伸出手去,替她抹去了眼角一滴清淚。
“好孩子,不要把一切想得那麼簡單。忘掉一切吧,現在最主要的事情,就是你的眼睛。千萬不能過於悲傷。”
“許伯!”
“你的菩薩會保佑你的,青婉。”
許伯慈愛溫和的目光再次在木青婉的身上逗留,讓木青婉也再次感受到他父親一般的溫暖。頓時一股激流在胸中穿蕩,木青婉情不自禁地叫了一聲:“許伯!”
“青婉!”
“許伯,我可以,可以叫你一聲爸爸嗎?”
木青婉終於開口說出了自己的心裏話。
“當然可以。”許伯驚喜不盡。
“我的爸爸,我想象中的爸爸,應該就是和你一樣。”
“青婉,我就是你的爸爸。這個事實,你能接受嗎?”
“我能。爸爸,爸爸!”木青婉淚水湧出,驀然撲到在許伯的懷裏。她的心中萬分地悲痛,孤苦無助的時刻裏,也許不是尋求安慰。這,就是她一直都在尋找的爸爸。
“爸爸,我終於找到你了。”低低地哭訴。但是木青婉沒有看到,擁抱她的人也已經落下了兩行濁淚。
“女兒,好女兒!”同樣低低地呐喊,閉上雙眼,內心已經痛楚不堪。
整整一個上午,木青婉都在考慮怎麼以最恰當的方式離開這裏,這個家,這個一度盛滿她歡樂憂愁的地方。樓下忽然響起切切的嘈雜,這讓她輕移腳步向樓下走去。
令她驚訝的是,樓下有眾多的仆人,你來我往地搬運東西,布置房間。大廳裏又加了幾盞吊燈,一個安裝工模樣的人正在試開,一時更顯得輝煌燦爛。
木青婉懵懂之間不知發生了何事,正巧菊阿姨抱著一團紅紗走過來,笑著說:“木老師,怎麼不下去看,少爺正布置房子呢,你還不知道嗎?”
木青婉更驚詫了。
“是啊。聽說今兒晚上他要舉辦一場宴會,邀請很多人上咱們家吃飯。自從老爺去世之後,少爺還是第一次舉辦這樣的宴會呢,一定會很隆重。”
“哦。”木青婉微微點了下頭,菊阿姨頜首離去。木青婉緩緩走下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