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木青婉已經瘋了。
她在昏朦中整整沉眠了一天,然後醒來的時候,便不再說一句話。鄭愷峰千般撫慰,寸步不離,卻始終難博一語。所幸經醫生檢查,並無什麼大礙,鄭愷峰才稍稍收了一下心。
太陽正從窗外緩緩而起,樓下的枯樹枝頭上積雪也將慢慢消融。正有微風吹來,拂起點點碎玉,撒落在地麵上,留下一片淒情。
“愷峰!”房門猛然推開,許伯從外麵直闖進來,鄭愷峰回頭看時,非常驚訝,他的臉上竟帶著歡喜的笑容。
“許伯。”
“愷峰,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你聽了一定會和我一樣高興。”
“什麼事?”
“今天早上,戴醫生對我說,已經發現了合適的視網膜,各個方麵都和青婉的眼睛完全一致吻哈。如果手術成功,青婉的眼睛就可以恢複正常了。”
許伯剛說到這裏,鄭愷峰打了一個手勢,示意他停一下,接著便趕緊拉著他走出去,找了一個僻靜的地方,才和許伯一樣綻開滿麵歡笑,說:“這是真的嗎,許伯?”
“真的,我的話你還不信?”
鄭愷峰嗯了一聲,突然便孩子似地撲進許伯的懷裏,說:“這下好了,我就知道青婉一定會好的。上天不會不成全我們。”
“你說的很對,小峰,老天睜著眼睛。”許伯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過這件事可千萬不能讓青婉知道,否則的話,她不會接受治療。”
“什麼?”
“你不知道,她一心隻想著她妹妹,恨不得為她死。”
“這個我早就知道了。”許伯說:“她想讓你和她結婚,然後自己再離開你。”
“嗯。”鄭愷峰點了點頭。
“這個傻孩子,真是幼稚。可是她卻沒有仔細想一想,這樣做的後果將會是什麼。”
鄭愷峰點了點頭,說:“她真是異想天開。”說到這裏,不由沉重地吸了一口氣說:“事到如今,我真地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她妹妹現在這個樣子,為所欲為,殺又殺不得,攆又攆不走,青婉又這樣拿她當心肝寶貝,唉,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盡頭。”
“我倒有個主意。”許伯忽然溫和地說,鄭愷峰一時不解其意。
隻聽許伯說:“我希望你們的婚禮盡快舉行。不要告訴任何人,特別是她。我們悄悄兒地辦,就連青婉最好要瞞著她到最後一天。到時候水到渠成,誰都沒有辦法。這個主意怎麼樣?”
鄭愷峰聽了喜不自勝,連連點頭,說:“許伯,一切都聽你的,按你說的辦。隻是……她,我們眼下怎麼安置?”說完,臉上又顯下一層憂鬱。
“先不管她。再說,你的青婉都已經成了這個樣子,我們又能把她怎麼樣?眼下之際最重要的是千萬不能讓青婉再和她見麵。這樣一來,過些日子,你們結了婚,什麼都好辦了。”
“嗯。”鄭愷峰聽了許伯這番話,就象吃了一粒大大的定心丸,禁不得神清氣爽,說起話來精神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