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薇!靜薇!”然而始終近她不得。正在這時,一陣溫熱的柔風撲來,她瞬間被一個男人堅實的胸懷所籠抱,濕吻傾刻便落滿了整個臉麵。
是鄭愷峰。
親愛的心上人緊緊如蛇一般纏繞著她,嘴裏緩緩送過來的酒氣一陣又一陣地襲擊她,幾乎令她眩暈。他冰涼的雙手急切地在她周身上下遊走,黑暗中卻不知突然驚醒了木青婉的淒夢。
“不!不!”木青婉開始用力地掙脫:“明明在這裏,她要醒了!”
“她即使醒著,也什麼都不會知道。因為她的腦子象紙一樣空白。”鄭愷峰不屑地說著,兩隻手依然象遊曳在自家水缸裏的魚,欲趟開那綿綿柔軟細河。
“我有多麼淒涼的一個故事,希望你能聽我講給你聽。”
鄭愷峰繼續吻著她,並不間斷,隻是問:“是什麼故事?”
“是一個雪花燈的故事,每當我在心裏麵講起這個故事,我都會淚流滿麵。”
木青婉竭盡全力將雙臂抬起,與此同時,直起了身子,攀伏著愛人的身體扭轉脖頸向窗外。
午夜的天空是那麼黑漆不見一色光明,突然湧起陰森森的白煙,滲出聲聲斷人心腸的嗚咽。
“一個飄著雪花的晚上,有一個姐姐領著她的妹妹去找她們的爸爸。姐姐和妹妹懷著最美的願望,希望用自己的真誠來喚回爸爸的良知。但那天晚上,她犯下了一個不可饒恕的錯誤,那就是讓她的妹妹獨自留在外麵。而那時候,可憐的妹妹才僅僅三歲。這個頭腦最簡單,最無知的姐姐,她怎麼可以讓她僅僅三歲的妹妹單獨留在冰天雪地的地方,她怎麼可以!”
雷聲滾滾,在深情的剖白之中,鄭愷峰聽到了滾燙的話語如重錘一樣砸在自己的心坎兒之上,一時間竟再也無法提起半點力氣。
如夢似幻,聽到了木青婉美如柔水的聲音:“如今,那個妹妹,曆盡了千磨萬難,受盡人世之苦的妹妹她就躺在這裏。求你,讓我帶你一起去看看她吧!”
無話,因為已經完全怔了。
木青婉忽然之間便喜悅起來,立刻翻身而起,象個母親一樣扶他起來,自己亦披衣下床,拉著他走出門外。
門前的走廊冷如刑場。
和木青婉走在一起,鄭愷峰覺得自己真地猶如小孩,他的腦海早已空白。
“聽話。”木青婉輕輕地說著,語氣似乎非常愉悅。
“你要讓我幹什麼?”鄭愷峰的聲音明顯帶著一絲恐懼,黑暗中,他依稀可見木青婉臉上清純的模樣和她無瑕的美貌,而她忽然抱起他的臉送上親密的一吻,輕聲呼喚道:“親愛的,我隻想告訴你,你可知道故事裏的姐姐是多麼想看到她失散多年的妹妹,那最美的微笑。”
他在顫抖,在情人的懷抱。而木青婉的感覺是在這狂亂的時刻飲下了一杯烈酒,那酒的顏色似乎是多年前紅燈籠裏的焰火。烈酒的味道使她全身上下充滿了瘋狂的力量,竟使她想笑,一直想笑,如此這般地笑著,拉著她來到走廊深處的門房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