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陡變(1 / 3)

我本來叫天王老子,這是江湖人送我的稱號,沒有加入眾妙門之前,我的能耐也對得起這個外號,在江湖上行走,無法無天,自在如我的人可是不多,但是自加入眾妙門之後,做了無法堂的堂主,這個稱呼就不太合適了,這是無智堂堂主諸葛紅私下告訴我的,他說你現在既然是無法堂的堂主,就不能再叫天王老子,我反問為什麼,這個諸葛紅,不愧是個鬼心眼特別多的人,他說,你要是叫天王老子,那咱們的門主玄之又玄的麵子往哪裏放呢?我一想,這個警告確實是友善的,雖然說諸葛紅這個家夥平日裏詭計多端,陰險難測,但想來在這個事情上他說的是有道理的,於是,我就聽從他的建議,改了稱號叫地王老子,這樣呢,一來,表示了對門主的尊重,門主自然是天王老子,我該自降一級,所以隻能叫地王老子,二來呢,我自己的麵子也保住了,不能讓江湖上的朋友恥笑說我入了眾妙門,就連稱號都不敢用了,因為地王老子畢竟還是老子,氣勢上並沒有差多少。但是我今日成了地下老子,因為我死了。但是我沒搞清楚我是怎麼死的。我正與無能堂堂主三頭六臂打鬥到三百回合,以前我們五名堂主從來沒有切磋過武功,其他人的武功到底如何也是諱莫如深,全憑聽從江湖上的傳言來揣測,我本以為隻有無意堂的堂主知數和尚的武功與我在伯仲之間,全然沒想到三頭六臂的武功竟然如此之高,鬥到三百回合,依然沒有落敗的跡象,反而後勁綿延不絕,讓我心底有點發慌,我竟然不知道在鬥下去,自己還能支持多久,就在這時候,他使出一招奇特的劍法,繞開我右側,劍指我肋下,左手上翻,斜切我脖頸,我使的大刀來不及抽回反砍他的左手,我的處境雖然危險,但還不至於讓我喪命,急切中,我隻有重複使出自己的三十二路快刀中的披荊斬棘這一招,右手使刀快速格擋對方的劍,同時不避對方左手的攻勢,以攻為防,蕩開對方的劍招,沉刀疾取他的人頭,這招雖然解不了我的困局,但如果對方不撤身回防,我們就會拚個同歸於盡,他的左手雖然會切斷我的脖子,但我的快刀也會瞬間斬了他的腦袋,一命抵一命,我也不虧。看這局麵,再鬥下去,我的勝算越少,所以死能拉個墊背的,我就算賺著了,我本來正得意自己這筆帳算的隻賺不賠,誰能料到,就在這時,不知道哪個王八羔子竟然暗算我,也不知道用的什麼暗器,我隻覺得背部的靈台穴被一尖錐之物刺中,奇痛之下,身子猛然前傾,右手的刀法便失了準,力道也不夠,來不及蕩開直刺肋下的那一劍,而三頭六臂的那隻枯瘦如柴黑皴皴的左手也快速切斷了我的脖子,我耳畔聽到哢嚓一聲響。我隻悶哼了一聲,就斷了氣,成了一個死人,臨死之前,我想盡力扭過像茄子一般垂掉在肩膀上的腦袋看看背後到底是被什麼擊中,我不恨三頭六臂,我恨那個暗算我的王八羔子,可是至死,我也不知道是誰發的暗器。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這挺令人氣憤的,但是最惱人的是,我現在死了,我卻還是不知道門主玄之又玄是怎麼死的。三日前,門主暴斃在臥室中,當時我並不在現場,等我聞訊趕來,看到其他堂堂主——無能堂堂主三頭六臂,無意堂堂主知數和尚,無智堂堂主諸葛紅,無相堂堂主難見廬山——早已侯在現場,門主一身白色睡衣早已被鮮血浸紅,歪頭伏在床頭,一條腿耷拉在床下,臉朝內側,屋頂的天窗半開,已經過了正午的陽光稀稀疏疏照進暗室,正好如一道白痕從血衣上裂開,粗看之下,致命之傷好像是在背部,我們五人之中,要數諸葛紅的心眼最多,心思最為細密,他上前仔細檢視後,默不作聲,退在一邊。知數這個老禿驢是我們五人之中的年紀最大的,他並不是出身於少林,卻穿著一身藍布褂,剃個大光頭,手撚一串黑玉佛珠,倒也像個有模有樣的和尚。其實這個和尚怎麼當的,誰也不清楚,但是他倒每天誦經禮佛,極為虔誠,這五人之中,數他在江湖上的閱曆最為廣博,心地嘛可能也比較敦厚,我最服的當然是他,因為我一直認為五人之中數他的武功最高,但是他與我交情並不深厚,原因嘛,這個禿驢既不吃肉,也不喝酒,更不會玩女人,吃喝嫖賭他是樣樣不沾,這也罷了,最難忍受的是他動不動就勸你要行善積德,不可濫殺無辜,我是天王老子嘛,我不殺人,難道等著別人來殺我?所以像知數和尚這樣的人,我心裏服是服,但終究不是一路人。這老和尚也上去認認真真查看了門主的傷口,然後滿臉沉痛的歎息道:“可惜啊可惜啊!”我便問道:“大師,你這是什麼意思,可惜什麼?”“自然是可惜門主了。青年才俊,可惜早早喪亡了。”“哈哈!”我聽了他這樣滿懷悲憫的話,就想笑,平日裏這老家夥就這樣總是羅裏羅嗦,最愛用的詞就是“可惜啊,可惜”“罪過啊,罪過”“佛說”“施主,莫要動怒”,他倒是孜孜不倦的勸人向善,可誰完整的聽過他講話。我聽說連他堂下的弟子們都在背後講他的笑話,說咱們這個堂主這麼慈悲為懷,遲早有天是要升天成佛的,不知道他成佛後,怎麼向佛祖交代自己還做過眾妙門無意堂堂主這檔子事,萬一佛祖問起來:“知數,你在凡間怎麼不好好待在寺廟裏修持,怎麼還闖蕩江湖,入了那個令江湖中人聞風喪膽的眾妙門,還做了堂主,你殺的人沒有一千也有五百吧,難道就沒有罪惡感?你把本座的教誨都當作耳旁風了吧?”,知數該如何回答呢?入了眾妙門,就不能不殺人。眾妙門這幾年在江湖中崛起,可不是靠的仁心善舉,要令群雄折服,靠的就是冷血和強硬,這五堂堂主沒有入眾妙門之前,哪個不是在江湖上殺人如麻的一方霸主。想當年我天王老子在江湖上絕對是響當當的人物,我的三十二路快刀,幾人能敵?多少成名的人物不都成了我的刀下鬼。當然,這老和尚的武功那自然要比我強一點點,殺的人可能也要比我多一點點。他那一套送佛送到西的慈悲掌,以掌風剛烈著稱,出招沉穩狠辣。據聞當年名動一時的關中三梟,搶劫福瑞鏢局後,揚言這天下的金銀珠寶,當然是有能耐的人就能據為己有,他們三人這麼多年劫鏢所得,並不為了自己吃喝玩樂,而是屯聚在關中的寶乾山莊,天下誰敢來拿?後來,這老和尚在江湖上放出消息,說他發了宏願,要為江湖中除去這三個害人的大盜,便隻身前往,寶乾山莊一夜之見就被他一人攻破,三梟死在他一雙肉掌之下,可見他的慈悲掌確實威猛無倫,不過,三梟所說的巨資財富卻下落不明,知數後來否認自己在攻破寶乾山莊後將三梟多年所得據為己有,而是說三梟之前的揚言是假消息,其實,這三個大盜早就將搶掠來的財寶揮霍一空。就算江湖中人不信知數的解釋,誰敢找這個老禿驢問個清楚?知數連聲歎息“可惜可惜”,我一笑,但馬上也意識到此時此刻,門主身亡,我不悲傷也就罷了,還這麼放聲大笑,確實不合適。我環視了一圈,諸葛紅雙手背在身後,低頭沉思,好像有什麼事情百思不得其解,這家夥一向鬼心眼多,天知道他此刻又在盤算什麼,猜他的心思,那比猜女人的心思還難一百多倍,不過這裏有個女人的心思,也不是那麼好猜,五位堂主之中唯一的女人就是無相堂堂主難見廬山,這女人老是用一張黑紗蒙著臉,一雙媚眼露在外,滴溜溜的轉,光看這一雙水波流轉的眼,也知道這是一個大美人,不過我是從來沒見過她摘下麵紗的樣子,據說看過她真麵目的男人,都是她的入幕之賓,與她有染,這女人風騷異常,床榻之畔有奪魂攝魄的本事,很多風流俊公子都成了他的裙下亡魂,有時候我也會想想,我要是能摘開她那撩人的麵紗,看看那銷魂的小臉,做個牡丹花下死的風流鬼也算。不過就是想想,這女人從來沒正眼看過我,想來她就喜歡那種中看不中用的小白臉,她怎麼懂得欣賞我這種真漢子,純爺們。這女人雖然看起來風騷柔弱,但是卻心狠手辣,武功也高的很,尤其是輕功,恐怕是我們五人之中的翹首。此刻門主遇害,我也看不出來她到底是悲傷呢還是不悲傷,那雙媚眼依舊。隻是我覺得她的眼神中還有一種複雜的情緒,不過呢,我早說過了,這女人的心思難猜,就算她眼神中偶爾流露那麼一絲哀婉和沒落,也許也隻是她又想起了哪個負心的小白臉爬上她的床時講的那些山盟海誓,甜言蜜語。這女人武功再高,謀劃再深,總有一天要栽在一個男人的手裏。不過可惜不是栽我手裏。真他娘的操蛋,這鮮花就喜歡貼著牛糞插,栽了還被人罵聲犯賤。我清了清嗓子,故作正色道:“門主遇害,這大家也表個態嘛,這都有話不說,有屁不放,是個什麼意思?我天王老子最受不了你們這樣,一有個什麼事,全都成了縮頭烏龜。”我講完,故意停頓了下,看看有誰能接著說。誰知道這幫王八羔子,一個個在我麵前玩深沉。就好象老子放了一個屁,誰都不搭理。這他奶奶的真讓人火大。別人玩深沉也就罷了,我最看不起三頭六臂那個球樣,站在門主的屍體前,雙臂環抱,一張比死人還僵硬的臉,麵無表情的還裝的神情專注的盯著門主的屍體在查看,老子都不看不出的破綻,我就不信他能看出什麼蛛絲馬跡?就愛裝酷,我從加入眾妙門,就看這小子不順眼,按說這小子也長的人模人樣,我怎麼看著覺得他那眉毛也是假的,眼睛也是假的,嘴巴鼻子包括那慘白的臉色,沒一處像是真的,就像帶了一幅做工粗略的麵具,偏偏天天吊著一張死人臉,就沒見他笑過,或者有別的表情,兩顆死魚眼,就喜歡沒事盯著地麵,就好象他已經死了八百多年,在地上找墳呢?看著就倒爺的胃口,看他一眼準倒八輩子黴,再多看一眼,連我家祖宗八代都想從地底下鑽出來。我早看這小子不順眼。當年,他不就比我入眾妙門早了一個來月麼,他無能堂就比我無法堂地位高了?要我說這小子武功不如我,智商那更沒得說,憑什麼他排位在我之上,本來這五堂墊底的就不該是我無法堂,而是他無能堂,別說我不服氣,我堂下的弟子,更是不服氣。而且這小子就好邀功,真把自己當成五堂的首領,一幅目中無人的囂張跋扈,要不是念在還是同門,我早就想一刀切下他的腦袋給爺當球踢。我是越想越惱,無名之火騰騰上竄,當下就想掄起自己的劈鬼刀朝三頭六臂的脖子上砍他個稀巴爛,讓他變成個無頭無臂的真死人。“別他娘的在那裏瞅來瞅去了,還能把門主看的活過來?這有些人就他娘的生下來就長了一副龜殼,一遇上事吧,脖子就不敢伸出來,他要是敢伸出來,老子就哢嚓一刀,讓他的腦袋和脖子痛痛快快的分家,哈哈!”我手握刀柄,這番話講出來,真是痛快,不由得想要放聲大笑。看三頭六臂那副孬種樣,用那假眼珠子死死的瞪著我,哈哈,你能拿我怎麼樣?但是我看這小子伸手按住抱在懷中的劍,還是定了定神,收住了笑,右手緊緊握住自己的刀柄,提氣靜心,防備他突然出手。老子可不是有腦袋沒腦子的猛張飛,想要算計我,也沒那麼容易。“你這話說誰?”三頭六臂語調陰冷,一貫的說話沒有情緒,咬字也生硬,聽起來就活像個鬼。“說烏龜王八蛋!你不知道是誰?”別人怕他,我可不怕他。我天王老子,除了門主玄之又玄,我就還沒怕過誰。而且我一向說的出就做的到,敢得罪小鬼,就不怕閻王。“欺人太甚!”三頭六臂講完這三個字,豁然拔劍出鞘,一把寒光在這暗室之中光芒陡盛,不得不說這小子的劍倒是把好劍,劍刃鋒利,隱透藍光,劍柄處的雕花紋理清晰,做工精致,他拔劍在手,斜指地麵,劍尖微顫,顯然這小子內力深厚,這絕對是真功夫。我當下自然不敢掉以輕心,執刀在手,摒息凝氣。“怎麼?王八也有脾氣?我就還不信,王八的脖子再硬,能硬的過我這鋼刀,來來來,老子我早就看你不順眼,今天咱們就比劃比劃,正好門主已死,等我宰了你這龜兒子,再去江湖上做我逍遙自在的天王老子。”我故意激他,門主玄之又玄曾以破情三招讓我輸的心服口服,他雖是個年青人,武功卻極高,見識也極深,乃是我天王老子生平佩服的第一人,蒙他曾指點我,武功招式本無高下之分,人之“意”“念”才有高下,他當時大概如此說,具體怎樣,我是記不清了,但我後來揣摩,自然是說人對敵之時,心神不亂,就能把武功發揮到極致,取勝也就不難,這點道理我也明白,嘿嘿,讓我先把這三頭六臂激到心神大亂,要勝他,自然就能手到擒來。“拿命來!”三頭六臂狂嘯一聲,劍花抖動,左腿微弓,右手劍招迅疾,瞬間出手,竟然隱挾風聲,一劍向我麵門刺來。我來不及細想,看來這小子果然被我言語所激,出手狠毒,上來就是奪命一招。他的劍快,我的刀也不慢,這一招雖然精妙,但左邊空門已開,是個極大的破綻,我正想用我的三十二路快刀中的鍾馗斬鬼一招,劈刀去砍他的右手手腕,再使窮凶極惡這一後招,趁對方回劍變招之時,送刀入胸,反撩他的胸口,讓他開膛破肚,就像屠夫宰豬。就在此時,一團黑影閃進我的刀光之中,我暗叫一聲不好,電光石火之間,什麼也看不清,隻覺得自己右手脈門一麻,似乎已經被人點中,鬼頭刀拿捏不穩,就要脫手飛去,我不及細想,隻能撒手棄刀,同時一個鷂子翻身,右足疾點地麵,向後退去。等我還沒落地站穩,就聽見哐當一聲響,我想我的鬼頭刀已經掉在地上。“他娘的,是誰敢暗算你天王老子?老子非砍了他的腦袋。”我從半空中落下地麵,剛才這死裏求生的一翻,力道奇大,落地後噔噔後退了幾步,才把這力盡數消去。我還沒看清楚是誰點我脈門,便破口大罵。我心想,老子今天看來要大開殺戒了,最少得打發兩個雜種。“阿彌陀佛,兩位且先住手。”知數這禿驢又來聒噪。“大和尚,感情是你打落我的刀?”我作勢欲衝,吹胡子瞪眼的大聲問道。“裘施主,莫要動怒,並非是我打落你的刀。”知數搖晃著一顆大大滾圓的光腦袋,橫在我與三頭六臂之間,慢條斯理的解釋。“剛才老衲看情勢危急,有心為兩位施主解開這困局,但我一人之力,絕對不能接下兩位施主的一刀一劍。大家既然都是眾妙門的弟子,也算是同門,哪裏有同門以命相搏的道理?罪過啊罪高,兩位都是性情中人,偶有嫌隙,也該看在同門之分上,心平氣和的化解了就是。”“大和尚,不要羅裏羅嗦,到底是誰敢打落我的刀?我天王老子的刀”知數打斷我的話,繼續羅嗦:“裘堂主。細聽老衲講,你若不想你的刀在地上,老衲替你撿了起來就是。”說著,他右手一伸一縮,將本來拿在手裏的佛珠,纏繞在腕上,然後對著我的鬼頭刀隔空一抓,將刀取在手中,猛然發力,刀柄對著我,將刀擲了過來,我伸手接住刀柄,心下大驚,這一擲之力竟然如此大,震的我虎口作痛,我不敢托大,趕緊氣沉丹田,內力聚於右手,雙腿施力牢牢站穩,右手一握到刀柄,就趕快屈臂下沉,才勉強把這刀上的力道消去。這一下我心裏大駭,我一向知道知數老和尚的武功極高,怕是除了門主玄之又玄外,江湖中恐難有敵手,但實在沒料到,他的內力竟然已經到了這種修為,幸虧我與他雖無深交,但一向也是有說有笑,並不曾結下梁子,否則,我可在這老和尚手裏討不了便宜。接下刀後,我尷尬一笑,對著這老和尚抱拳一禮。“多謝大和尚。”這老和尚朝我微笑,合掌回禮,繼續羅嗦,這下我自然是不敢插嘴。“白堂主,剛才老衲冒犯,請勿見怪。”他說著回頭又朝三頭六臂合掌施禮。“大師客氣!”三頭六臂冷冷答道。“久聞白堂主的無用劍劍藝超絕,今日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剛才那一招可是當年的從海外而來的冷麵郎君的劍法中的破空斬?老衲雖然勉力化解了這一招,也真是驚險,我的黑玉珠怕也要損壞幾顆。嗬嗬。原來白堂主竟然師承冷麵郎君,真是令人羨慕啊。”我不屑的哼了一聲,這老和尚,羅嗦也就罷了,還一個勁的拍馬屁。冷麵郎君,我聽都沒聽過。“老衲雖接住了白堂主的一劍,但還要多謝戚堂主。”知數又轉頭對著一直冷冷站在一旁的難見廬山施了一禮。我扭頭去看,注意到她麵上的黑紗,才猛然醒悟,難道剛才我眼中的那團黑影,莫不就是難見廬山的麵紗?竟然是她出手點了我的脈門,不過仔細一想,我雖然不知道這女人的武功有多高,但她的輕功確實獨到,能以那種身法奪我手中的刀,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怪就怪在她竟然會出手阻止我和三頭六臂的打鬥?難道這女人麵上冰冷,竟還是個心腸柔軟溫暖的女人?也說不定,這女人嘛,終歸就還是女人,婦人總是有些仁慈的。要不就是她真如老禿驢說的,還顧及同門情誼,不願看到同門相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