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劍似乎撕裂了空間,撕裂了時間。
他呆呆的坐著,然後如同寂夜裏掉落的細針叩響了大理石的地板,身體裏某處的枷鎖粉碎了。
他清秀的麵孔變得無比的猙獰,獠牙長出了口腔,瘦弱的身體背部猛地膨脹,肉芽鑽了出來,燃燒著魔焰的帶著金屬色澤的雙翼從血肉裏瘋狂的長出。
晴朗的天空轉眼間烏雲密布。
他把手伸進了自己的胸腔,毫無表情的活生生的抽出了自己的肋骨和脊椎。
沒有了骨骼的保護,內髒在筋膜的支撐下勉強掛在原來的位置,隨著他的動作而搖晃。
骨骼在空中劈啪作響,融合,變化,他失去了外圍神經係統但他的動作卻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
他緩緩地漂浮了起來。
純真的少年已經成了一個怪物。
他冷漠的看著他的叔父,架起了自己的骨骼,輕而易舉的擋住了那可以撕裂空間的長劍。
一把骨質的接近三米長的慘白的鐮刀出現在他的手上。
“我要升到天上!我要高舉我的寶座在眾神眾星以上;我要坐在聚會的山上,在北方的極處;我要升到高雲之上,我要與至上者同等。”他的叔父口中用晦澀難明的拉丁文念誦著《聖經》。“暴怒之主,墮天使撒旦,歡迎您……回到人間。”
他冷漠的目光中沒有一絲一毫人間應有的溫度。
他舉起了手中的骨鐮,當頭劈下。
慘白的骨鐮帶起台風般的呼嘯,兩噸重的瑪莎拉蒂grancabrio被生生卷飛了出去,他揮舞的不像是輕薄的骨鐮,卻像是堪比上帝的無上的殺伐的權柄。
“都說了……這裏是人間。”他的叔父沒有任何的驚慌。“不在你的地盤……你最好還是收斂一點。”
“然而,你必墜落陰間,到坑中極深之處。”他吟唱著《聖經》裏的章節。
他側身,架劍,守勢。
長劍平淡無奇的迎上了撒旦的骨鐮。
震耳欲聾堪比導彈爆炸的氣浪再次掀飛了那輛價值不菲的瑪莎拉蒂grancabrio。
在氣浪巨大的爆炸聲中的還混有一聲幾乎不可聞的破碎聲。
完美的骨鐮上出現了一絲不可察覺的裂縫。
撒旦閉上了眼。
羽翼的魔焰熄滅,金屬的光澤褪去,一點點收回他的身體。
他鬆開了緊握骨鐮的雙手。
骨鐮在空中炸成碎片,然後組合成少年的肋骨和脊椎的模樣。
骨骼血淋淋的鑽開少年的的胸腔,原封不動的回到了它應有的位置。
他微微皺起好看的眉頭,像是做了一個噩夢。
傷口愈合,他落到了地麵上。
他的叔父長劍回鞘。
這麼多年……林刀魏劍從來都不是一句傳言。
林刀,林昆侖,千人首落,魏劍,魏無欲,神魔授首。
人間最強的刀,人間最強的劍。
卻是一個瞎子,一個瘸子。
司機把他抬上了瑪莎拉蒂grancabrio,他悠悠的醒了過來。
他隻記得有一道白光閃過,身體無一處不酸痛。
“可能是打雷了吧。”他的叔父漫不經心的回答。
他有些不滿的撅起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