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山林,夜風,冷(1 / 3)

樹影婆娑中,林間空地上無聲息的出現了一個魁梧的身影,瞬間消失在陰影裏,隻有那一叢被踩過的青草,倒伏了下去,正頑強的想要重新挺立起身軀,不過,努力注定是徒勞的,接連幾個踏過去的身體,將這叢青草徹底的踩了下去,隻有外圍的幾條散枝,還在掙紮著想要站起,在夜風裏頑強著。

樹林向上的山頂有一塊平地,周圍樹木稀疏了許多,那魁梧的身體在那個靠著山邊的巨石上停下來,站定,回頭.月光下,左腮上的一條深深的血口裏,血液在慢慢的滑落,手輕撫著傷口,將那血滴沾在手指上放在唇間,一邊嘴角扯起,陰森的笑著,好象是凶狠的狼,被堵在了死路上,發出的最後的哀號。

一直追在這人身後的幾個人也在大石周圍站出來,四條人影,身上穿著統一的服裝,半身風衣,黑色的禮帽,脖子上係著紅色的格子圍巾,高筒皮靴.

那個突出陣形的人帽子上有一個新月樣的符號,看來應該是領頭的,張口說道:"雷真,別浪費時間了,你已經被我們察覺了蹤跡,那有那麼容易,就放你活路,乖乖的領死,省得受罪。"

身材魁梧的大漢,哦,現在應該叫他做雷真了,吐出了嘴裏的血水,輕蔑的說:"白朗,你們主子做下的事情,是人就要伸手去管一管,怎麼?難道他身為將軍,便可以讓他的子孫為所欲為了麼?路不平有人踩,哼,想要我的性命,你們幾個,準備好了跟著我陪葬麼?"

那帶頭之人皺了皺眉頭,戴著柔軟露指手套,細長的手指握上了腰間的武器把手,將腰間長有一米的刺劍,慢慢的從鞘裏拉出來,清亮的激越聲音,鳴響在黑暗的山嶺,狹長鋒銳的劍身上,有一條暗紅色的紋路,曲折的饒著劍脊,如一條紅色的蛇紋.

給叫做白郎的男子,低沉著聲音對身邊的人說:"我們本來就是人家養著處理事情的,第一次任務便無法完成,以後還憑什麼擴張我族的力量,所以,這一戰,不死不休,就是我死掉了,也要將雷真的人頭帶回去,我們的命不重要,族群的繁衍比生命寶貴。"

雷真聽了,也不再說話,將***在腰間的那條銀色的鎖鏈拿出來,兩頭上還帶著兩拳合抱的,烏沉沉的錘頭,竟然是十分難練的流星錘,能夠使用這樣的家夥的人,不是假把勢,就是高手,隻因為這個東西,實在是難以練得熟練,更別說是登堂入室了。

按照最古老的練習方式,先是用棉花加木屑,縫成口袋,拴在繩索上,練習基礎的發力方式和使用技巧,等到熟練了,就換上木屑加沙子,隨後是沙子,沙子加鐵珠,接下來是木錘,最後才是真家夥。

一般使用這東西的,拳頭大小的就已經足夠了,衝擊而來的力量,足夠將方桌大小的石頭打成碎塊,這男子雷真,使用的竟然是雙拳合抱大小的家夥,可見他的力量,技巧,還有手裏的武器的質量,都是達到了一定程度,怪不得,能以這錘子為名號。

"好,今天我們兄弟就來會一會你閃烏錘的手底下到底有多硬."名叫白朗的男子甩掉頭上的帽子,再次踏前一步,男子後邊的三人也分別拿出來手裏的武器,竟然都是冷兵器,其中站在白朗左邊,男子手裏拎著的是長刀,輕薄,圓潤,彎曲如虹。

右邊位竟然是女子,掀開了金屬麵具以後,一張似嗔還羞的臉孔上,眉眼之中閃現隻有一片冷漠和殺機,腰帶裏拉出來一把柔韌如帶的軟劍,迎風一抖,畫出一片銀光如寒風吹雪,灑落一片素白似水濺頑石。

最側邊是個矮小的男子,手裏抓著兩把匕首,左手那隻,如針樣的尖錐,紮在什麼地方就很要命的東西,右手那隻,彎曲的勾刃如毒蛇之牙,看著幾人手裏武器都拉出來,拿在手裏,高大岩石上的男子雷真,露了嘴裏的幾顆灰黃的牙齒,不屑的吐了口吐沫在地上,將那長長的鎖鏈纏在身上,從那巨石上跳下來,慢慢的走近前來,竟然不怕四人的圍攻。

張揚著渾身的剽悍和威武,雷真手裏的鏈錘挨著錘頭拿在手裏,好象是在溜彎一樣,走進了四人包圍的場地中間,斜著眼睛挑了下眉毛,冷喝一聲,一隻巨大的熊影忽然在他的身後出現,若隱若現的,是一個虛幻的土黃色影子,是已經練到了聚靈的境界,自身能量跟外界激發,形成的影象。

煉精化氣,凝脈還液,固竅聚靈,神碑法相,生死命輪,萬壽秘境,真我歸一,這些都是修行階段裏的分層標誌,這聚靈階段,可不是那麼好達到的。

白朗慘笑了一下,好象是給自己鼓勁,又像是給自己帶來的三個同伴衝鋒的信號奮聲大吼:"不死不休。"

"有我無敵."

三人也知道,今天這一場,肯定是場惡戰,這閃烏錘的名字,果然不是什麼黃口小兒裏說的,而確實是在雇傭兵,冒險者響當當的名字,就像是埋在水下的冰塊,不去撞一下,誰也不知道,下邊究竟有多大的體積。明顯四人碰到的這個就上是巨大的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