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虛林中彌漫著一層煙霧,翠色的竹子也變得模糊不清,前方依稀可見一個黑色的身影緩緩的走著,不,應該是比走還慢著的。
雖是朦朧,卻能夠隱隱約約看見他披著黑色的麻布衣裳,腳下的鞋子破了洞,也許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他走路時才會發出沙沙的聲響。
他的褲子上有著紅色的爪印,但卻並未破開。手上有些奇怪,明明看似粗糙,卻又有點白淨,指甲縫裏還殘存著血跡。他的臉倒是看不清楚,因為用黑色的布蒙著,隻能看見雙眼,他的雙眼令人捉摸不透,比悲傷多了份絕望,比絕望多了份平靜,很是複雜。
他就這樣緩慢的前行,也不知到底去向哪裏。
“阿然,我都放了你,你為何還不離開?你不是想見她嗎?”鬼君在他前方憑空而降,穿著紫色的衣服,臉上一道長長的疤痕,紅色的眸子甚是好看,如今正在注視著他。
羽羽未然無奈的笑了一聲,靠在了樹旁。“我這般模樣,又如何配的上她?況且我也隻是一個鬼奴而已。”
“你不是鬼奴!我已經放了你!你快去找她,別和我,和我一樣......”鬼君突然提高了聲音喊了出來,可是聲音卻越來越小,小的連他自己都聽不見。
羽未然站了起來,又緩緩的向前走去,沙沙的聲響中有著些許落寞與孤獨。
鬼君平複著自己的心情,看著他的背影。心想,他也是孤獨的吧,他也是想愛的人伴他左右的吧,不過他可真是個懦夫。他做到了情深不負,卻沒做到地老天荒。
玉虛林不遠處,粉衣女子手中緊緊的攥著一把折扇,眼中的喜悅之情如春日陽光般溢出,臉上的笑容也使天地萬物成為她的陪襯。歡快的向前奔去,仿佛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見什麼人。
她的名字叫花小九,當年未然不辭而別,她尋了他十年有餘,無論經曆了多少磨難遇到多少困苦,她都從未放棄。昨日,她在荒原得到了一隻飛鳥所傳的信件,告訴她羽未然在玉虛林中,她雖有所懷疑,卻還是興奮的趕來。
她剛進入玉虛林,便看見了淡淡的煙霧繚繞,視線變的有些模糊。突然她撞到了一個黑影,便抬頭望了望,不知為何,眼前的人竟是有幾分的熟悉。
“對,對不起,我是來找人的,因為沒來過這裏,而此時又有大霧,所以我就...哎?你為什麼一直看著我?”當花小九緊張的給麵前的人道歉時,卻發現他的視線從未離開自己。
羽未然一眼就認出了這個當年與他糾纏不休的女子,這麼多年過去,她竟是一點兒也沒變,而自己卻成了如此模樣。“我...沒事的,我先走了。”說完羽未然便加快了步子離去。
“哎?你停下啊!怎麼走那麼快,我是來找人的,還想問你呢!”花小九在追在他身後,可任憑她聲音再大,羽未然也隻是向前一直走去,不肯理她。
花小九追了很久也沒追上,便停了下來,用力的踢了一旁的石頭,不小心把腳崴了,她發出了疼痛的叫喊聲,羽未然聽見便立即回來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