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雨聲很大，雨刷不停地運作，還是很難看清前麵的路。
刺耳的刹車聲，在暴雨滂潑的大道上，夾雜著雨水，依然那麼響亮。即使如此，止不住慣性的趨勢，兩輛車劇烈的撞到了一起。
畫麵轉換，車內的人連傘都來不及撐，慌忙下車去看對麵的情況。
血，順著雨水的痕跡，從對麵的車內流下來，滴落在地上，一大片一大片的血花，格外的刺眼。
有個小女孩也跟著下車，害怕的躲在下車的女人後麵，女人卻離開她去看那車的情況，而小女孩失去了依靠，不知道該去哪裏。
她也往那輛會滴血的車一步一步的走去，從沒見過血腥場麵的她，探頭看著再著車後座，她的眼中，映著一個滿身是血的小男孩影子……
淚水，就這樣順著眼角滑下。
好疼，好疼，好疼啊……
“怎麼了？”
寂靜的夜，還是淩晨時分，傅寄行摟著不斷哽咽抽泣的江小宛。
他被衣袖的濕度給驚醒，以為是枕著他的江小宛因為天氣熱而滿頭大汗，結果打開燈看到她滿臉的淚水。
不知道她什麼時候醒的，也不知道她怎麼了，他舍不得看她掉眼淚的樣子，輕輕拍著她的後背。
“做噩夢了？”
懷裏的江小宛仍舊在抽泣，她感覺很悲傷，悲傷得怎麼也無法好好控製情緒。
“我夢到有一家人都出車禍了，都是血，全是血……”
傅寄行繼續拍著她的背部安撫，又給她擦拭眼淚。
“那是夢，隻是夢，別怕。”
江小宛還是淚流不止，睜開眼，看到傅寄行滿是擔心，本是迷迷糊糊的她腦子徹底的清醒過來，那股從夢中帶出來的悲傷，也漸漸的一點點流逝。
吸了吸鼻子，看了看亮堂的房間，又看了看陽台外麵漆黑的夜色。
沒有雨，沒有車禍，什麼都沒有，有的隻是他身上傳來的溫度。
“阿行，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見她情緒已經平緩了，傅寄行仍舊輕拍她的背安撫：“乖，沒事。”
“嗯……”此時，江小宛心裏頭又難受起來，夢裏的場景很真實，真實得好像她自己親身經曆了一樣。而她甚至有一種感覺，夢裏的那個小孩，就是傅寄行。
她在懷疑，是不是因為傅通之前和她講過傅寄行一家人出車禍，所以導致自己日有所思也有所想才會夢到這些。
“阿行，我聽爺爺說你以前出過車禍？”她仍舊有困意，腦海裏麵卻盤旋著不太清晰的場景。
“嗯。”那些事情，傅寄行從沒對人講，也不想提及。問的對象是江小宛，他才沒有那麼排斥。
誰料他剛點頭，江小宛把他抱得更緊，呢喃的心疼：“痛不痛，痛不痛？”
聽到這話，傅寄行大腦裏麵突現另外一張淚跡斑駁的小臉兒，那雙滿是淚水的眼睛，即使存在記憶中，也能震懾著他。
他輕輕捧著她的臉，腦海中的小臉兒，和現在的她，微乎其微的重疊……
嗓音有些生硬，他輕輕說：“不痛，我不記當時的感覺了。乖，好好休息，明天醒來一切都是好的。”
他哄著她，輕撫她，讓她繼續休息，可他，卻平靜不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