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麵女強盜上一眼下一眼的打量著三人,半天沒說話。那和眯著小眼睛,笑道:“姑娘,看什麼看?沒見過我這麼瀟灑的小夥子是不是?”
女強人眉毛一挑,喝道:“三個小子,還不快快報上名來,本姑娘刀下不殺無名之輩!”
召震一向注重俠義,不想跟女子動手,雖然對方是攔路的強盜,也是因為己方先傷了對方一人。他很想息事寧人,便溫言開口道:“姑娘,我們本是義氣山莊的弟子,我叫召震,這兩位是上官易和那和。我們不想多惹是非,方才那位朋友想劫銀子,不慎被我兄弟傷了,不過好在傷勢應該不嚴重。你看不如這樣,我們留下身上一半的銀子,權作給貴山寨那位英雄治傷的藥錢,等我們完成了莊主交代的差事,再登門道歉,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這幾句話說的非常誠懇。召震心想自己已經大度到了這般地步,對方應該識趣接受。
那強盜姑娘聽了召震的話,目光中有些許讚許之意,撥馬原地踏了幾步,有些猶豫。
上官易見了在馬上抱拳道:“姑娘,我們實在是有要事在身,不能即刻上貴山寨賠禮,還望姑娘見諒。”
“哎呦,你倆這是咋的了?莫非怕了這娘們不成?”那和奇道。他覺得跟攔路搶劫的強盜有什麼好囉嗦的,再說對方武功都根本不入流,有什麼好擔心的。
召震狠狠瞪了那和一眼,說道:“好男不跟女鬥!你一個大男人打敗個姑娘家的就好威風嗎!?”
上官易心裏也罵那和多事,眼看這姑娘心思鬆動,就要讓開去路,被這嘴賤的小子這麼一說,八成要敗事。
果然如上官易所料,強盜姑娘冷笑一聲,說道:“原來是義氣山莊的英雄,真是失敬。若是其他門派的人,本姑娘定會至少廢了他一條胳膊。素聞義氣山莊行俠仗義,尤其仇恨金狗,著實讓人佩服。不過今日打傷了我們二寨主,如果這樣便放你們過去,我向寨中的兄弟沒法交代。這樣吧,這位召爺請留下,跟我去山寨服侍二寨主數日,直到二寨主康複。你們兩位可以繼續完成你們山莊的使命,如何?”
這個強盜姑娘本名叫做岑雅,師父是江湖人稱“酒鬼道人”的東郭陽文。酒鬼道人一次經過金人劫掠的村莊時發現了獨自在院子裏啼哭的女嬰,女嬰父母都被金人殘害。酒鬼道人心生惻隱便將女嬰收留,後傳授一身武藝與她。怎奈一則酒鬼道人整日醉酒,居無定所,本來就不適合帶個女孩,他便把女嬰交給“靜元庵”的尼姑撫養,隻是經常去傳授武功。漸漸女孩長到十五六歲年紀,不再適合在尼姑庵生長,且女孩出落的格外美麗,引得左近的紈絝子弟多上尼姑庵騷擾。岑雅性情豪爽堅強,又學了“酒鬼道人”一身功夫,雖然尚淺火侯未成大器,收拾這些紈絝子弟綽綽有餘,數次打得對方牙飛骨折。尼姑庵也是要食人間煙火,自然不免巴結地方權貴,眼看權貴家子弟好幾個被岑雅打傷,再也難以收留岑雅。岑雅一氣之下離庵出走,路遇鐵叉山“鐵叉寨”的強盜劫道。她三拳兩腳便打敗了當時的大寨主胡鐵牛,也就是方才那和打傷的那人。岑雅一琢磨,覺得強盜這個職業也不錯,可以安身立命,劫富濟貧,人馬多了甚至可以獨霸一方。因此便做了“鐵叉寨”大寨主,原來的大寨主降了一級做了二寨主。雖然降了一級,但是在武藝高強的新寨主領導下,山寨日益壯大,銀多糧多,胡鐵牛也很高興。
岑雅雖然做大寨主即清閑又富裕,卻獨有一件事情苦惱,說到這裏,眾位看官必能猜到,那就是婚姻大事。轉眼幾年過去,岑雅已經十八歲,在南宋年間可算高齡未婚女子。岑雅雖然容貌傾城,卻不屑嫁給農夫村漢,且一般農戶誰敢娶山大王當老婆。酒鬼道人在徒弟落草後也去過鐵叉山寨看望徒兒,聊起此事,道人會相麵掐算,卻說天機不可泄露。被徒弟逼急了,道人留下四個字“靜待時機”,便飄然而去。
今日見了召震,岑雅突然心跳加速,有一種從未有過的異樣感覺。難道這就是師父所說的緣分來了?再看召震,這小夥子相麵威武,一臉正氣,而且出身是江湖上人人敬重的義氣山莊,真是絕佳的夫婿人選。唯一欠缺的就是,不知道他是否婚配。
岑雅心說人生難免不冒冒風險,我就賭他沒有婚配,先把他騙上山再說。因此才說出剛才的一翻話,要召震上山寨伺候二寨主康複雲雲隻是借口,真實目的是騙婚。岑雅自幼在尼姑庵長大,沒有人去教她禮法,師父也隻教她武功及做人要正直。她隻知道喜歡的東西就去追求,不懂得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等等。
召震聽了岑雅的話就是一怔,老實說他沒想到對方的答複居然是這樣的匪夷所思。自己雖然並不是紈絝子弟,畢竟跟莊主是親戚,從小沒做過粗活,哪裏會伺候別人了?況且二寨主是那和打傷的,方才回到山寨必定跟這個女寨主說過經過,怎麼不找那和算賬倒找上自己。不過他跟那和是兄弟,不可能去問你怎麼不找那和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