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傾心還想再說什麼,他離開窗伏在床上沒了動靜,而這時林路裏傳來“噠噠噠”的腳步聲,離這破屋越來越近。
她急忙隱在倒塌的柵欄之外偷偷窺視著,見來人竟是一個男子,小二打扮,手裏還提著一樽壺酒。
那人走到窗下,向裏望了兩眼,而後敲了敲窗子,道:“成公子,酒送來了。”
半響,裏麵傳來懶懶散散的醉話,道:“放,放在門口。”
那小二應了一聲,將酒放在門口,看了一眼酒壺起身便離去了。
鳳傾心卻暗自咀嚼成珂霂最後那句話,瘴氣入腦,沒人能救得了你,這句話似乎別有深意,是威脅還是警告?
又過了許久,天色已然大亮時,那扇門才緩緩打開,成珂霂搖搖晃晃的走出來,提起酒壺拔出酒塞,一股酒香自壺裏溢出,他滿足的笑了笑抬腿走進屋裏,突然,他覺身子一搖眼前一花,好像有什麼東西擦身而過,在抬眼時,隻見桌子旁竟坐了一個女人,正語笑嫣然的看著他。
成珂霂惱羞成怒的將木門踢合,狠狠地將酒壺摔在地上,酒汁炸裂撒了出來,他指著鳳傾心又氣又怒道:“你怎麼還沒走!”
鳳傾心道:“菡萏臨終前似乎有事相托,但並沒有說的明了,而且,她的死也蹊蹺的很。我心裏既然應承了她,就該了解事情的始末。”
成珂霂閉上雙眼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說罷,他轉身欲往外走,鳳傾心閃身把他的去路給堵住了,咄咄逼人道:“不知道,不知道你怎麼費盡心機替她籌謀逃獄,又心甘情願挨她一杵!”
成珂霂酒意上腦,身子搖搖晃晃,索性躺在床上,不再理會她。
鳳傾心一時也拿他沒辦法,幹脆坐在桌子旁,與他耗了起來,而低上的酒香從壺裏飄散勾扯著她的嗅覺,她掃了一眼桌上的酒壺,忽然,她的麵色一凜。
破屋居林中,屋內鼠蟻自是甚多,有幾隻膽子大的直接跑到碎壺旁偷酒喝,結果卻是蹬蹬腿再也起起來了。
“這酒有毒!”鳳傾心驚駭出聲。
床上躺著的成珂霂沒有一絲響動,鳳傾心走到床邊不容分說一把將他提了起來,拽到桌旁,指著飛蟲的屍體的道:“有人要殺你。”
成珂霂看著鼠屍終是變了臉色,從懷裏拿出一根銀針,輕輕插入碎壺裏的酒汁,須臾取出,銀針入酒的部分全部變成了黑色。
“果然按耐不住了。”成珂霂的表情沒什麼變化,可鳳傾心分明感到一股強烈的殺意自他身上彌漫開來。
“一會兒下毒之人會來查看,成公子此地不宜久留。”鳳傾心提醒道。
成珂霂站起身,臉上的醉意一掃而空,鳳傾心知道,方才的頹靡是他裝出來的,來看,他早就知道有人要殺他。
“姑娘真有心想為菡萏翻案?”成珂霂突然道。
鳳傾心勾唇笑了笑,眼中的倔強熠熠生輝,道:“她既然以死相托,我有何理由拒絕?”
成珂霂眼中騰起一絲感動,歎了一口氣道:“菡萏看人不會錯的,我相信她,自然也相信你,隻是此案並不是普通的凶殺案,其中凶險隨時都會殞命,姑娘若是想好,就到後山的山神廟中尋我,在下定當將其中緣由皆告訴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