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三月的天,梅雨綿綿,如斷線的珠子,不停地鑽入大地。微風輕輕地吹,小雨靜靜地淋,風吹得蘆葦搖搖晃晃,吹得樹葉沙沙地響,雨衝洗著大地,露出了泥土的氣息。夜幕開始降臨,雨也停了。整個村子的四周開始寂靜。。。。村子不大,隻有七、八戶人家,房子整齊排列,一棟一棟,好象是人刻意建造的。漆黑的雨夜,總給人不安的感覺。村子中央一棟房屋裏,閃爍著幾滴忽隱忽現的燈光,燈光下人影閃動。隻見兩個二十歲多的英俊後生坐著閑談。一個一臉英雄氣,略顯老成,一個眉清目秀,玉樹臨風,這是蕭達的兩兒子蕭雨海和蕭雨塵。此時,哥倆正把酒盞杯,正喝了個豪氣衝天。
“哥,你今天教我的那個三十六路回旋刀法真厲害,從那裏學來的?以前從沒見你練過。”蕭雨塵好奇地望著蕭雨海問道。蕭雨海望著窗外並沒有及時回答弟弟的問話。隻是歎了口氣。從哥哥的眼中,蕭雨塵似忽看到了什麼,蕭雨塵抱著凝惑口吻試著又問了一次。
“你想知道?”蕭雨海看著弟弟的神情,神色黯然地說道:“這個是一個抗金將士臨死時給我的一本刀法秘籍,為了保管好這本秘籍,十年來一直守口如瓶,連家父都不曾知曉,我也隻是偷偷地練練”。
“哦”。。。。。。蕭雨塵詫異的看著大哥蕭雨海。
“這本秘籍不是一般人能練的,其刀法蒼勁有力”。隻見蕭雨海泯了一口酒繼續說道:“當時那個抗金將士姓什麼叫什麼都沒來的及和我說,隻是用手指著刀法秘籍,好象有什麼事要告訴我,但沒來得及說就逝去了”。
“憑你的練武資質,你今天也已經能熟記於心了吧,此刀法看似平常,但招招勢如破竹,淩厲霸道!絕對不能落入壞人之手,望你多加練習”。
“恩”。。。蕭雨塵隨口答道。蕭雨海似乎還想說什麼,但卻沒繼續吭聲了。蕭雨塵暗想:哥哥心情如此沉靜,莫非其中有什麼隱密。
“天不早了,去睡吧,明天把這個刀法練一遍給我看看,嗬嗬”。蕭雨海看出了弟弟的凝惑神情,笑著說道。
此時的蕭雨塵,半躺在床上全然沒有一點睡意,細想著哥哥白天教自己練習了三十六路回旋刀法,每招每試一一又從腦海裏過了一遍。此刀法分三十六路套數,每路分六個招試,並可以一氣嗬成,連貫起來威力確實很大。
半夜,蕭雨塵漸漸酣睡,突然,“嗦~~嗦~~~”屋外響起幾聲異樣的聲音,蕭雨塵騰的一下爬將起來,抬眼望去,借著昏暗的夜光,看見十幾個人影從窗前一晃而過。好竣的輕功,根本就來不及看清楚是誰,蕭雨塵剛想大喝一聲。還沒等他喊“誰”。。人影早就不見了。這麼多黑衣人半夜到此何幹?,衝著我們村子來的?此時,隱隱約約傳來的打鬥聲。不好,要出事,蕭雨塵暗道。立馬從屋裏提著刀趕出來,隻見四周房屋,一刹那間火光衝天。哭聲,慘叫聲連成一片。還沒等他回過神來,就見遠處,大哥蕭雨海帶著幾個家丁正和五、六個黑衣人早已惡鬥在一起,看此情景雨塵急忙兩三個箭步竄至雨海跟前,蕭雨塵這才看清這幾個黑衣人,個個凶神一般,雖然哥哥蕭雨海的三十六回旋刀已經練到七層境界,但還隻是勉強應對,隻見哥哥蕭雨海身上此時已經有幾處傷口,看樣子對手著實厲害。接著兩聲慘叫,家丁應聲倒下去了兩個。
“一個都別讓他們跑了”為首黑衣人厲聲道。
蕭雨海大喝道:“那裏來的賊人,竟然這般如此猖狂,往日與你們無冤無仇,為什麼對我家人痛下殺手?”
黑衣並沒搭理雨海的問話,隻是輕哼了一聲。全力與蕭雨海兩兄弟大戰到一起。“父親那怎麼樣?”雨塵急迫的問道。
蕭雨海邊戰邊說道:“我半夜起來去茅房與這些賊子相遇,沒等問就廝殺起來,你速去父親那看看”。
蕭雨塵剛想抽身,此時黑衣人又來了四、五個,截殺住了雨塵,眼看黑衣人越來越多。完了,四周除了火光衝天,已沒其他聲音,估計父親已遭賊人毒手。現在黑衣人全力對他們兄弟二人。蕭雨海一看情勢不秒,細聲道:弟,快走,賊人大多,不走的話,我們兄弟二人一個也走不了。說完轉手從胸懷中掏出回旋刀秘籍交到蕭雨塵手裏。
此時蕭雨塵猛然一頭霧水。“哥,要死一起死,和他們拚了”。
“弟,快走,賊人越來越多了,再不走就真的一個都走不了了,你記得為父親和我報仇,我已堅持不住了,以後就靠你了”。蕭雨海厲聲說道。說完便抖擻精神為蕭雨塵抵擋住幾個靠前的黑衣人,蕭雨塵此時無暇顧及太多,滿眼含淚起身幾個跳躍,沒等黑衣人反應過來就消失在黑夜深處。
已近響午,烈日老高了,天氣晴朗無雲,微風徐徐吹過,大地已顯溫熱,不遠處有一小茶館,鬥大的茶字顯得分外撩眼,店老板正忙乎招待著幾桌茶客。去關中隻有一條小路,茶館正處小道邊,自然生意很好。今天生意不錯,又多賺幾個銅錢,老板暗自高興著。
“老板,來碗茶”,猛然間,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位英俊少年,老板打量著這個英俊少年,一身衣服還算得體,但有幾分灰塵,看樣子是遠道而來,背上背著一把用布包裹著的長刀,隻露出了個刀柄,老板一邊招呼著一邊打量著。少年也沒說話了,找了個空位坐了下來,看了看四周茶客,沒在意的喝起茶來。此時,茶館西邊角落裏,坐著兩個茶客,一老一少,正不停的往少年這裏張望。
這個英俊少年正是蕭雨塵,自那天逃出黑衣人的魔爪後,第二天一早,他就偷偷溜回村裏,村子早已成了廢墟,村裏房子原是父親建給家丁、家仆們用的,自家建有三間,父親、大哥、和自己使用。經營十餘年,開墾荒地,村子也小有規模,大家自衣自食,宛如世外桃園一般,那知飛來橫禍。蕭雨塵此時悲痛萬分,共有家仆等二十三人,除自己活著,全村無一生還,暗下決心血海深仇一定要報。悲痛過後急忙去尋父親和雨海的屍首,並與家仆放置一起,簡單祭奠後,一一掩埋。回到自己屋子,此時早已經成了廢墟,在廢墟裏找到了自己存有一些金銀細軟,然後悄然離去了。此時雨塵孤身一人,滿身血海深仇,甚至連仇人都不知道是誰,但他暗自發誓,一定要找到仇人報仇血恨。父親有一故友,居住關中南豐縣,是個有名的神醫,名叫藍永江,江湖人稱神醫鬼手聖,醫術十分精湛,曾受過父親的恩惠,十餘前也經常到自己家來做過客,並以叔父相稱,現在舉目無親,暫時先投奔他吧,等查出個眉目再作打算,雨塵心裏暗自思量著。
正喝著茶呢,突然雨塵感覺有人在盯著他的一舉一動,用眼睛的餘光,發現一老一少正看著自己,老的大約七旬開外,短胡須,一臉豪氣,手裏拿著根寒鐵杆煙袋,這小的與自己年紀相仿,白淨白淨的,是個美少年,倒不象個壞人。這兩人不知道是敵是友,先不管吧,看情況再隨機應變,想到這裏,蕭雨塵假裝沒事,繼續慢慢品茶。轉眼間,茶喝夠了,蕭雨塵向店老板要了袋水並買了幾個燒餅以備路上的充饑,便立馬起身直奔關中小道。
一路走著,蕭雨塵不時回頭觀望,見無人跟來,便放心許多。這一老一少是什麼人,竟然在茶館一直盯著自己,素未謀麵啊,自己也不認識,雨塵暗自思量著。唉。。。。這突如襲來的家門變故確實令自己措手不及,記得從小到大,家父沒跟什麼人結過仇啊,黑衣人到底是些什麼人?武功這麼高,不象中原人士,兵器也怪異的很,大哥武功雖略遜與自己,但也不至於這等不濟啊,家丁也經過兄弟兩調教出來的好手,竟然幾個回合就傷的傷,死的死。他那知道,其實兄弟兩人的武藝此時也屬一般平常,家丁門也隻山腳貓的功夫,和江湖中的三流角色一般無二,井底之蛙,不曉得天高地大而已,隻是在這個建成十餘年的小村子覺得還可以,從沒找到過對手。這一個個謎團在雨塵腦海裏翻來覆去。自己現在暫時沒能力報仇,武功不濟,再說仇人還沒個頭緒,想到這裏,腦袋突然靈光一閃,對了,哥給自己的三十六路回旋刀秘籍還一直揣在自己懷裏,自己這幾天一直心亂如麻,倒把這事給忘了。
還是先找個僻靜之處安身,先練習練習,等完全熟練刀法後再去關中找叔父鬼手聖,再說父親以前常說江湖險惡,憑自己的武功對付幾個小毛賊還行,但和行家動起手來肯定不濟。拿定注意,蕭雨塵改道去了一山路。走片刻後眼前一亮,前麵一片密林,西麵有山,而且有大大小小的山洞可以暫住,山腳下有個湖,嗬嗬雨塵暗喜,這個地方不錯,就這裏吧。既尋得了個山洞,然後去離山不遠的一小村子購得一月有餘的飲用和生活必須之物。洞裏不大足以容身,暫時就做棲息之地吧,趁著天沒黑,拿出刀譜秘籍,細細觀看起來,發現書裏刀法與哥教給自己的有些差異。蕭雨塵自小就比其哥聰明,領悟能力當然有差別。半個時辰,蕭雨塵已經將刀法參透的淋漓盡致,蕭雨塵悟性果然高出其哥許多。此時,他顧不得天色已晚,急迫拿出自己常用的寶刀在洞口一空地練就起來,果然與之前大有不同,刀峰刷~~刷~~~直響,風聲回蕩於耳,威力大增,隻是還不純熟,須多加練習才行。反複練習了好幾遍,越發停不下來,蕭雨塵腦門已略見汗珠。還是待明日再練吧。轉身回洞,打開火鐮子點上燈,拿出刀譜接著端詳起來,又把整本書仔細看了一遍,當看到最後一頁時,突然發現最後一張刀譜的紙很厚,似乎有夾層。心想:這不會是什麼隱密吧,難道那個抗金將士臨死想和大哥說的就是這?隨即拿出小刀輕輕劃開夾層,果然裏麵有一絹寫之物,打開一看,寫有數行小字:得此刀譜者,實乃有緣,亦可習之,呈吾後人,敬謝。王銘山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