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體一直都很好,感冒從來不吃藥。我努力跟顧逸森解釋說我真的好了,沒有後遺症,也沒有並發症,更沒有什麼潛伏期,可是他就是不相信。
一連被他扣留在醫院裏一個星期,我的功課都落下好多,可是他一點都不放在心上,還說等我恢複好了親自幫我補課。
我用鄙夷的眼神打量著他,一臉懷疑的樣子。
“怎麼,不相信我會你的功課?我可比你多念了好幾年書。”
“所以應該都忘得差不多了啊。”
他沒有說話,隻是笑著,手裏的蘋果皮越拉越長,最後蘋果遞到了我的手上。
我啃了一口,忽然覺得自己的身份不一般了,膽子也就大了一點,直接開口打聽他的八卦。
“你和詩涵到底為什麼分手啊?”
顧逸森提著水果刀,看向我的眼神有點不一樣,我開始膽怯了,害怕他殺人滅口,可是我明明什麼都不知道啊。
“你……冷靜一點。”
他又忽然笑了,放下刀,往我身邊靠近一點,“你是喜歡聽八卦,還是喜歡聽我的八卦?”
這個問題讓我有種自己被調戲了的感覺,我捧著蘋果,很想說一句“我喜歡你”,不過隻能就著蘋果一起咽下去。
給他一個傻笑,表示我隻是單純地喜歡聽八卦而已。他臉上轉瞬即逝的,是不太真實的失落。
顧逸森沒有講的很細致,一句話就概括過去了,不過我可不是那種輕易放過細節的人,在我大病痊愈回到學校以後,我就跟葉子她們分享了他的事跡。
剛開始柳絮還特別鄙視我,說我狼心狗肺、禽獸不如,我隻是八卦一下怎麼就忽然間不是人了呢?
在我準備把柳絮吊起來打的時候,葉子出麵阻攔我,勸道:“你別跟她一般見識,最近追劇追瘋了她,別理她,咱倆聊聊。”
葉子把椅子拉到我旁邊坐下,我馬上就開始比劃了。
“總的來說就是詩涵劈腿了。”
葉子有點愣怔地看著我,不可思議地問道:“沒啦?”
“嗯!”我果斷地點頭,很為顧逸森抱不平的樣子。
可是,葉子直接把椅子舉起來要揍我,嚇得我躲在柳絮後麵才免得一死。
晚上我們在食堂大吃一頓,算作為我接風洗塵了。
柳絮揚著她的小勺子,悠哉悠哉的模樣。我覺得其中有鬼,就問她我不在的這幾天她是不是勾搭上帥哥了。
還不等柳絮回答,葉子直接噴飯了。
“就她?能找個健全的人就不錯了。”
這是她們之間的日常,葉子對我還是挺善良的,不會這麼損。想著今天是我們重逢的大好日子,我就裝模作樣地勸勸她倆和氣生財。哪知葉子又把目光定在我臉上了。
“葉蕭,你這幾天跟你那個顧少在一起,有沒有發生什麼……不可描述的事情?”
我學著葉子的模樣壞笑,在她興致最高的時候回了句“沒有”,一盆冷水澆滅了她所有的好奇,也差點燃起了她滅了我的興趣。
吃完飯就一起去上晚自習,隻是因為好久不見都像打了雞血似的,一直到教室門口還在追逐打鬧,我玩得太盡興,直接撞門框上了,兩眼冒金星。
兩隻手下意識地亂抓,想找一個扶得住的東西站穩,最後抓住了一個像手的東西,我揉了揉眼睛,差點又嚇摔倒了。
“馮……馮老板!”
“才剛從醫院回來就這麼鬧騰,趕緊回座位上去。”
我因為剛剛撞上門框腦子有點不靈活了,居然沒明白馮老板的意思,還好葉子和柳絮她倆聯手把我抬回座位上去了,不然丟臉就丟大發了。
不過,這樣好像丟的也不小。
馮老板是我們的班主任,皮膚黝黑,看起來鄉村風很濃鬱。其實,他就是來自鄉村。
自從地理上到山西煤炭那一節以後,“馮老板”這個稱呼就火了。低調的班主任居然是山西煤礦的大老板,如今應該算是屈尊在信櫻當了數學老師。
馮老板人超級好,因為他脾氣軟,好欺負,而且說話帶一股濃鬱的方言味。就比如說餘弦值吧,他第一次用他獨特的普通話讀出來的時候班裏就炸開了鍋。他讀的大概是“Q撒因洗塔”,隻可意會。
馮老板人黑是遠近聞名的,記得遠足拉練結束的那天晚上的班會課,投影儀在幕布上放出一張馮老板的獨照,當時的背景光線很強,陽光大好。
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看不清臉”,繼而班裏就開始騷亂,不時有人回頭看看他跟照片上對比一下。我看到馮老板的黑臉微微露出一些紅光,大概是害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