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
方晨起床後,洗把臉吃過飯後,便扛著鋤頭下地了。
露珠灑在山路的草叢上,晶瑩剔透,這是大自然賜予的美。
伴隨著陽光的溫熱,露珠冒著熱氣揮散了,空氣中夾雜著一絲清新,閉上眼睛舒適的呼吸,讓人忍不住的心曠神怡。
一路上,方晨不停的咳嗽,他隻好停住腳步,拿出兜裏的藥瓶子倒出兩粒藥,吃下後,咳嗽才能輕一些。
他不是感冒了,而是天生的哮喘病,父親也是因為這種病兩年前去世了,他想到父親,雙眼經不住的泛起淚花,父親臨終的那句話,方晨時刻記在心裏,小晨啊,爸爸以後不能照顧你了,你一定要堅強起來好好的,不要怪爸爸。
父親走了,留下這片地,這是父親生前的期望,也是方晨的掛念,更多的是支撐他堅強走下去的信念,對於母親這個詞彙,他心裏並沒有什麼感覺,因為自打出生,他就沒見過那個女人,村裏總是有人議論,那個女人跟別人跑了,方晨每次聽到這種議論的時候,心裏難免會有一些傷感,不過,這種感覺總是會被腦海裏父親的笑容所掩蓋。
他不哭泣,不放棄,生活仍然要繼續,這是對父親許下的諾言。
不多久便來到這片地裏,地裏有蘋果樹,櫻桃樹,杏樹,棗樹,核桃樹,這些都是父親生前悉心照顧才讓這些果樹生機盎然看起來很有精神。
父親走了,他毅然的接受了子承父業悉心照料這片土地。
眼下的季節,還不到成熟的時候櫻桃仿佛一連串的小燈籠掛在樹上來回的搖晃著,就像小孩子在玩著蕩秋千那種感覺,櫻桃樹上掛滿了櫻桃,方晨懂事起就知道櫻桃樹每年都會是一個收獲很好的季節,那個時候父親總是會很驕傲的拍著胸脯讓方晨誇讚,這都是父親勤勞的成果。
櫻桃是先熟的,然後是杏子,蘋果等,起早空氣清新,還涼快,下地幹活也得勁,地裏的雜草有些日子沒清理了,方晨休息一會後便揮起鋤頭開始清理雜草了。
不多久櫻桃樹下的雜草清理的差不多了,按照順序來下一部分就該輪到蘋果樹了。
咳咳咳,方晨又咳嗽起來,他隻好坐在地上靠著果樹休息一會,這種病伴隨他20多年了,吃了數不完的藥,沒辦法這種病隻能依靠藥物來緩解疼痛,每當哮喘發作的時候,父親總會躲到角落處偷偷的抹著眼淚,方晨見過好幾次了一直想安慰父親可還是忍住了,他不想讓父親為了自己這種病整天以淚洗麵了。
不知不覺他靠著果樹迷迷糊糊睡著了,夢裏他又夢到了父親。
樹葉上的一滴露珠打在他的臉上,把他驚醒了。
“我怎麼睡著了?”方晨揉了揉眼睛,繼續揮起鋤頭清理雜草。
等清理完雜草,太陽公公已經高掛天空,烈日義無遮攔的籠罩著整片大地。
方晨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臉色有些微紅呼吸仿佛有些不太均勻,就好像心髒被一塊石頭壓著,喘息之間有些停留,呼氣起來很費勁。
不管走到哪,兜裏的藥瓶是必不可少的,最近些時日病情越來越嚴重了,之前一天吃三次藥就能得到緩解,而現在一天要吃六次藥病情才能稍微的得到一點緩解,不幹重活的情況下,還能接受了,就像今天方晨下地病情就沒那麼可憐他,反而更加嚴重了。
吃完最後的三粒藥丸,方晨不敢在做停留,扛起鋤頭準備回家。他知道病情隨時都會惡化,藥吃完了就代表生命受到了威脅,他心有不甘不想被惡魔打到,父親也不願見到自己這麼沒出息,他每時每刻都在跟惡魔作鬥爭。
也許是老天捉弄人,他還沒走出這片地,哮喘發作了,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蹲在地上咳嗽的很厲害。開始了慌亂,意識裏出現了模糊,仿佛惡魔伸出魔爪用力的掐著他的脖子。